來,扭頭看他。
他湊過去在她唇上落上一吻,笑道:“為我生兒育女是娘子的責任。”
她眉頭慢慢蹙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如果我不能呢?”
陸朝雲愣了一下,之後笑著將她抱入懷中,“是不能,不是不想就好,生育子嗣本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的,若我註定命中無子,那也是怪不得娘子的。”
她滿意的點點頭,“幸好相爺沒有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想要納妾為陸家開枝散葉。”
“如果我那樣說呢?”
任盈月手中的針不經意地紮在丈夫的手臂上。
“娘子——”看著手背上冒出的血珠,陸朝雲委屈地將手伸到她眼前。
她故意視而不見,輕輕地提醒,“當初你說過永不納妾。”
“我記得。”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自然是不敢或忘的。”他笑著吻上她的唇,咂吮了一番,才繼續道:“我不會給娘子家暴的機會的。”
任盈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紅袖過來奉茶,對兩人不合宜的舉止恍若未見,淡定而從容。
陸朝雲抱著妻子看她為自己縫衣,很是泰然。
而任盈月侍在丈夫懷中為他縫衣,也很自若。
拿著幾件公文進來的書安已經習以為常,他甚至有些想嘆氣,便是在宮裡,當著滿殿的宮女太監,甚至有時候小皇帝不巧碰見了,他們相爺也是氣定神閒得讓人引以為恥的。
那回小皇帝說:“太傅,你這樣不莊重。”
相爺振振有辭,“莊重是給外人看的。”
小皇帝很嚴肅的指出,“還在國喪期。”
他們相爺想了下,然後也很嚴肅的回應,“臣除了把公主抱在膝頭,圈在懷中說話之外,一直謹守禮儀。”
書安眼角抽了下,回想起當時夫人說:“皇上,你現在還小,學的東西有限,等你長大,再來跟這個不知廉恥的傢伙理論。”
“姑姑說的對。”小皇帝很純潔,很無辜地朝著相爺笑了下,然後當著眾人的面,俐落地爬到夫人懷裡。
相爺當場臉就黑了,“皇上——”
小皇帝馬上就說:“莊重是給外人看的。”
旋即,夫人笑出了聲。
其他人只能低著頭偷笑。
書安很贊同夫人私下說的一句話——
“皇上被相爺這樣的太傅帶大,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金元朝萬慶元年三月,三王起兵謀逆。
四月便兵敗如山倒,讓人不勝唏噓。
“三個王爺的兵馬啊。”紅袖邊說邊感慨。
“烏合之眾罷了。”任盈月說話相當不留情面。
紅袖抿抿嘴,有些狐疑,“小姐,那三個王爺也不全是草包,再說還有十幾萬軍隊,離京城也沒多遠。”
她低頭咬斷線頭,抖開手裡的長衫檢查,漫不經心地道:“那又如何?先皇在位時,相爺就在算計他們了,用心良苦的給他們創造謀逆的條件。”
紅袖瞪大了眼。
任盈月偏偏頭,想了下,才又說:“嗯,是假象。有人挖坑挖了那麼久,就等人往裡跳,偏偏就真有人往裡跳。”
紅袖張口結舌。
“讓賊偷都比讓賊惦記強。”
紅袖終於合上嘴,用力點頭,不忘舉一反三,“就像小姐一樣,從相爺到繡樓相看,一直到請旨賜婚,相爺步步用心。”
任盈月的臉色終於變了。
小丫頭早一步跳起跑開。
“紅袖,你在幹什麼?”
“啊——”正抱著柱子,躲避小姐追殺的紅袖頓時驚跳起來。
陸朝雲眯眼道:“本相有那麼可怕嗎?”
“相爺不可怕,誰可怕……”一見他眉頭微挑,她立即改口,“像相爺這樣玉樹臨風、溫潤如玉的人,怎麼可能可怕。”
“你到底在躲什麼?”
紅袖心虛的低下了頭,“奴婢剛才可能說中了小姐的痛腳,不知道她要生多久的氣。”
“所以你就躲到這裡來。”陸朝雲有了興致,“來,說說看,是什麼痛腳,也許本相能幫上忙。”
小丫頭沒有多想,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在花園說的話。
聽完,陸朝雲哈哈大笑,把玩著手中的摺扇越過她往裡就走,風中傳來他清潤的聲音,“這確實是你家小姐的痛腳,紅袖,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