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悶氣突就發了出來,甩手將被蔓娘輕牽在手裡的裳袖抽離,厭惡地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別以為挪個窩,雞就能成鳳凰。若不是祖母命我帶了你,我早將你趕回大房去了,哪能放你在身邊礙眼。”
溫蔓面容一僵,小心地縮回手,垂首不敢再多言一句。
溫榮雙眸無波無瀾,飄過菡孃的眼神裡是毫不在意。
偏偏溫菡就恨溫榮孃的目中無人。
溫榮自然聽得明白,菡娘不止諷刺了蔓娘,更順道將自己罵了。
自己雖暫住在遺風苑,卻從未想過什麼鳳凰,倒是菡孃的話又令溫榮知曉了一件事。
原來不是大伯母要過繼溫蔓,而是祖母的意思,命溫蔓跟著溫菡,必是要她早些與京中貴家熟悉。
若說大伯母自憐身邊無人,故有此舉動溫榮還能理解,可祖母分明已有了兩個未出閣的孫女,為何會去照拂了蔓娘。
如此,不免令溫榮多留了份心。
溫榮笑吟吟地與菡娘說道,“伯祖母身子不適,故才去遺風苑陪伴幾日,三姐昨日秋狩收穫可豐。”
溫榮主動提到了秋狩,菡娘得意地勾出幾絲笑來,“那是自然的,不像府裡有人自不量力。”
溫榮不理會菡孃的冷嘲熱諷,眉眼舒展卻少有興致,輕笑道,“榮娘一家初來盛京,自有許多不懂事與不周到的地方,還望三姐往後提點則個,總歸是一府裡的,三姐說可是。”
這話聽了耳熟。
實為溫菡去趙府之前,董氏至西苑拉了溫榮,情真意切說的一番話。
溫榮是未指望二房提點的,不過是想提醒了溫菡娘,同去秋狩,單單軒郎受了傷,自家人嘴上不怪,心裡難免多想,再而她、祺郎、軒郎,是一府裡的兄妹,如何作為,他人都看在了眼裡。
溫菡一愣,自昨日溫景軒墜馬受傷,她就在一旁幸災樂禍,漫說去照顧安撫,甚至還在一旁嘲笑,只怨怎麼不再傷得重些。
溫菡此時想起才覺不妥,溫景軒好賴她是不在意,若叫外人尤其是趙二郎認為她是薄情冷淡之人該如何是好。
溫菡又氣又悔地跺了跺腳,“哼,騎術不精還敢去狩獵,我還沒嫌他丟了我們國公府臉面呢。”
說罷溫菡娘不耐地看了溫蔓一眼,冷聲喝道,“還不快走。”
自討了沒趣,溫菡娘帶著蔓娘自是頭也不肯回。
……
溫榮到了軒郎房裡,就瞧見阿孃紅著眼吩咐婢子去取藥酒。
溫榮幾步上前問道,“阿孃,軒郎傷怎樣了,醫官可來看過?”
林氏執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好在不曾傷了筋骨。”
林氏想起昨日傍晚便心有餘悸,軒郎是被小廝用肩輿抬了回來的,袍衫也被擦破了好幾處……
“阿孃莫要擔心了,好在傷不重,我們先去看看軒郎。”溫榮扶著林氏進了內室。
軒郎靠在了箱床上,腳踝處已上過了藥,正抬高了放在包了軟墊的錦杌上。
軒郎見到溫榮,勉強扯出笑來,“榮娘回來了。”
溫榮不安地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軒郎衝溫榮眨了眨眼,並不甚在意,“叫狍子驚著,小傷罷了,根本不妨事,能走能跳的,妹妹幫忙勸勸阿孃。”
溫榮嗔怪地瞪了軒郎一眼,軒郎的那點小心思溫榮自是懂得。
軒郎並非是要自己勸阿孃莫擔心,而是因為出了這事,阿孃必不肯讓軒郎去學騎射了,在這當頭上,任誰去勸了阿孃都不頂用。
坐了一會,林氏起身去廚裡準備午膳。
軒郎將在屋裡伺候的婢子都打發了出來,溫榮正好奇軒郎要搗什麼鬼時,軒郎小心地與溫榮說道,“榮娘,我落馬並非是叫狍子驚著了。”
溫榮一愣,“軒郎意思是?”
溫景軒眼睛沉了沉,“那時我騎著綠耳在草場上追狍子,不料綠耳打了個噴,前蹄就突然跪了下去,幸虧三皇子是與我一處狩獵的,見狀及時揪住了我袍衫,才不叫整個人摔出去。”
溫榮聽得眼睛直跳,低聲問道,“可是查了綠耳和馬料。”
數月前的籬莊馬毬賽,毬場上發生了二皇子所騎赤龍駒驚馬一事,那日籬莊毬場裡雖有許多人,可此事是不了了之的。涉及到了皇家顏面,就成了他人只敢想想不敢深談的糊塗公案。
溫景軒搖了搖頭,“綠耳怕是不好查了,我傷得不重,也不想將事情鬧大,對了,三皇子說他會去查馬料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