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當時旁人都該避嫌的,但是他們陳家非但沒有敬而遠之,陳少監還前往大理寺卿,為你阿爺上下打點。”
溫榮一愣,眼裡閃爍出幾許光彩,驚喜地問道,“祖母,難不成洛陽陳知府一家,要從嶺南迴來了?”
謝氏頜首道。“多半是了。”
如此溫榮是想明白了,原來陳家早轉向三皇子一派,這倒真真是個好訊息。溫榮猛地想起陳月娘曾託她送與晟郎的流雲百福荷囊。忍不住皺起眉頭,當初陳月娘對晟郎有情,可晟郎著實對其無意。她勉為其難的替陳月娘送那荷囊,反弄得十分尷尬。荷囊如今還在她溫府廂房的妝奩裡,並未有一絲破損,可不知到時候是否該還給了月娘,希望月娘知曉她和五皇子成親後。不要錯怪了她才好。
溫榮表情的變化自瞞不過祖母,謝氏也知曉五皇子幫助陳知府家的那一段往事。遂輕輕拍撫溫榮的後背,安慰道,“兒女之情不能強求,更何況時過境遷。若陳家娘子看不穿這一點,辜負了榮孃的一番情誼,往後也無須真心相待了。”
溫榮扯起嘴角勉強笑了笑,“祖母放心,兒心裡也明白的。”
“好孩子,”謝氏將溫榮攬在懷裡,“別太辛苦了,許多事情有你夫郎擔著,你心裡放開些。像你妹妹,每天無憂無慮的多好。”
祖孫二人又說了會子話,茹娘才回穆合堂。林府、陳府的娘子收到請帖後也回了信,說是約莫未時中刻會到溫府。
茹娘在編一隻荷囊的穗子,紅粉絲線來回纏繞在茹娘纖細的手指上,窸窣滑動。溫榮正要誇茹孃的手愈發靈巧了,就聽茹娘笑說道,“阿姐。這隻荷囊喚作百年好合,編好了要送你的。對了。前次三王妃還誇了我手巧,讓我也編一隻送她,怎麼今日不請三王妃過來。”
溫榮笑著回道,“聖主將三皇子和三王妃留在了宮裡說話,太后這幾日身子不好,也想有人陪著。”
謝氏聽見溫榮提起太后,直了直身子,看向溫榮,“待三皇子他們回臨江王府了,我再進宮探望太后。”
三皇子中毒之事暫時未傳出,可謝氏卻已猜到大明宮裡不太平,故進宮看望老友的打算,也往後推了。
溫榮笑道,“那日兒陪祖母一道進宮探望太后她老人家。”
……
未時剛過,丹陽公主和林瑤娘就到了,瑤娘和溫榮有一些時日未見,這會拉著溫榮手說個不停,尤其是說到嬋娘再過兩月就要生產,更是興奮不已。
直到謝家和陳家的娘子來了,林瑤娘才被她們拉去一邊說話。瑤娘才離開一會,丹陽公主便湊了上來,附耳低語道,“榮娘,三哥中毒的事情千萬不能讓瑤娘知道,否則她肯定得鬧翻天了,非纏著我帶她進宮看三哥不可。對了,昨日我進宮看望三哥,三哥身子已無大礙,還能提筆書法作畫呢,三哥福大命大,犯不著我們替他擔心了。”
“三皇子沒事就好,”溫榮一早就知李奕必然不會出事,只無奈身邊的人都在替他擔心,溫榮看向瑤娘,憂心地問道,“都這麼久了,瑤娘還是沒死心麼。”
如今三皇子正妃和側妃都納了,瑤娘也到及笄之年,若他對瑤娘有一絲情意,也會主動同林家商議的。
“她心裡也苦,前兩日阿家和我商量要為瑤娘謀一門親事,畢竟年紀不小了,她一個女娘,再拖下去要被耽誤的。後來不知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口風不嚴,將阿家和我的談話傳到了她耳朵裡,她倒未為難我,卻與阿家吵了一架,這要是傳出去還像什麼樣了。”丹陽公主嘆氣道。
“找機會我也勸勸她,三皇子和琳娘感情篤實,她何苦耽誤了自己。”溫榮牽了丹陽至一旁煮茶說話,順便將蜜柚飲的方子寫給丹陽,“……五月槐花開的正好,千萬別錯過了這一季。”
丹陽正要感謝溫榮,瑤娘領著陳府娘子走了過來。
“榮娘,這是陳府的三娘子,名喚惠娘。”瑤娘笑著介紹道。林家和陳家亦是世交,在祖母那一輩私交頗好。
溫榮站了起來,陳三娘子趕忙盈盈拜倒,“奴陳惠娘,見過丹陽公主、五王妃。”
“快起來罷,在府裡不必拘禮。”看著眼前嬌巧的女娘,溫榮眼睛一亮,陳知府家的兩位娘子已算秀氣了,可這位被過繼到陳大夫人身下的惠娘卻更加不凡,一雙水光盈盈的杏眸,襯的那嬌美臉龐脫俗清麗,身姿亦如溫蔓娘一般,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陳大夫人過繼惠孃的目的約莫不單純,怕是為了對付即將回京的陳知府一家,陳月娘和陳歆娘在惠娘身旁,是要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