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她作活神仙,後來疫情蔓延來涼州這邊來,那時涼州還是甘州回鶻的地方,涼州刺史聽說肅州有個仙姑廣施藥粥救活無數黎民百姓,便叫人傳話說他願意以重金禮請仙姑來涼州施法救民,仙姑來到涼州對州官說:刺史大人,你這裡瘟疫比肅州的重,而且很多山民都染了瘟疫,我為你開壇作法,讓上天普降甘霖三刻鐘,一刻鐘可抵一年好景,所以你這一州之境起碼三年內都會風調雨順的,作為報答,你也不用給我錢財,但你要答應免了全州窮苦百姓三年的徭役。州官當然忙不迭口的答應。果然,她施法之後,涼州界內連降三刻鐘大雨,雨散後法壇上便不見了仙姑蹤影,那刺史見作法已收效,心中高興,連聲大笑著說,這真是個有能耐的戇仙姑,從此,戇仙姑的綽號便被人們叫開了。那刺史大人只免了百姓一年的徭役,第二年開始逐步恢復,第三年更是變本加厲,役稅俱繁重,百姓怨聲載道。不久之後,大夏兵攻破涼州,剌史被亂軍所殺,子女淪為大夏人的奴婢,再過了不幾年,在大夏和唃廝囉的夾攻下,甘州回鶻也滅亡了。’我又問她道:‘師妹你是何時起跟仙姑學道法的?’蘭兒說道:‘就是在那年,師傅從涼州作完法就悄悄來到我們村裡,我們村的疫情較重,是她來了才救活全村人的。但在那以前她已認識我阿孃,當年她們早說好了:我師傅說阿孃的命中有個女兒能窺仙道的,下一胎如果生男的就作罷,生女的就收作她徒弟。結果她來到見阿孃生的是我,就十分高興,馬上要阿孃將我送給她作徒弟,因此我還未出生就已經註定是她徒弟了。’我笑著說道:‘這是你們倆的師徒緣分。’蘭兒說道:‘沒錯,所以,只要師傅有求,阿孃無不答應的。’我衝口而出的說道:‘難怪今天你的阿孃……’蘭兒哈哈一笑說道:‘沒錯沒錯,可惜師兄你以後再也不能結婚或碰別的女人了,否則,只要被阿孃或嫂子知道,她們會殺了那個女的。’我奇道:‘難道這又是你們的風俗嗎?’蘭兒凝望著遠山,說道:‘沒錯,我們的祖先初來天梯山不久,有個宗主的女兒救了一個垂死的南朝劉宋家來攻打長安的漢人小將,直到那個小將養好傷康復要回南朝了,便問怎麼報答她,她只要求那個小將給個孩子她,但那個小將可能嫌她比自己大了十來歲,怎麼也不肯與她成好事,她便發下毒誓,小將的命是自己救的,以後只要知道他有了女人,即使遠在南朝,她也一定要去殺了他的女人。後來有否殺了人我不知道,但這故事卻代代傳了下來。’我聽了說道:‘原來還有這麼個故事的,那麼,也就難怪你娘和嫂子這般恨我了。’蘭兒說道:‘沒錯,我阿孃是有點恨你,但嫂子卻是怨你的更多呢,要知道我嫂子也是姚家宗主的傳人,就是一般的漢人,她也不會輕易向人家採種的。’我聽了不甚明白,但更不敢再追問下去,只好顧左右而言它,扯開話題說道:‘剛才你在村裡時說過,西夏人要你娘交出寶藏,那又是怎麼的一回事呢?’蘭兒說道:‘哦,你聽過有關天梯山的傳說嗎?’我答道:‘沒有。’蘭兒說道:‘這個傳說與六、七百年前的前秦和後秦有關……’蘭兒正說著,只見下面升起陣陣濃煙,原來是西夏官兵見村裡的人都走光了,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撈不著,惱羞成怒便點起一把把火,要將窯洞逐個燒光。雖然已是申末時分,但天時燥熱,火勢仍十分猛烈,必必卜卜的爆裂聲伴著黑煙直衝上來,隨風飄散。我見西夏的官兵們這般橫蠻,又想耍耍他們,便再次唸咒施法,招來雷雨。這天上突如其來響雷和滂沱大雨,嚇得他們狼奔豕突,四散走避。雨過後,又是一輪豔陽高照,但西夏兵已不敢再放火,否則再來一場雨的話,他們連避雨的窯洞也沒有了。
“一直到黃昏,下面仍是靜悄悄的,不再見西夏的官兵的動靜,我說道:‘師妹,我估計西夏的官兵會等天黑後再上來偷襲,你看呢?’蘭兒說道:‘我覺得也是,由得他們吧,反正今天是晦日,讓他們摸黑爬上來,不摔幾個下去才怪呢。是了師兄,你會佈陣嗎?’我想起昨日被困棋盤山,頗懊喪地說道:‘不會,要會的話,可能就不會來到你們這裡了。’便把昨天在棋盤山迷路,見到瘋頭陀被擒又逃脫的事告訴蘭兒,蘭兒邊聽邊笑彎了腰,說道:‘師兄,你錯怪瘋師伯了,雖然他整天總是瘋瘋癲癲的,也經常搞惡作劇耍人玩,但是我從未聽說他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覺得他不會是害你的人。’我說道:‘很難說的,師妹你年紀還小,還沒見過虛偽的人間,險惡的江湖。’蘭兒說道:‘就因為這樣,我師傅才叫我跟著你,一同去找怪道人師伯的。’我大奇地問道:‘你要跟我入關嗎?’蘭兒認真地說道:‘如果你師傅在關內,那我就跟你入關。’我囁嚅道:‘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