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番看來是走不脫了。
鐵腳唐錐低聲對武表道:
“我頂著,你突圍出去!”
尚旋嵐的刀風催緊,唐錐覺得說話已經吃力。
“不!要死死在一起。”武表悶聲說。
“我們來做啥的?你回去!”唐錐咬著牙,說完,突一挺手杖,急向尚旋嵐的刀氣中撲去。
這全是一廂情願的拼命,大開門戶,露臉敞胸迎著刀風,奮力將手中鐵杖一連擊出三百六十八次。只聽得一陣“叮叮噹噹”之聲,唐錐在和尚旋嵐杖刀相接間已經連吐了三口鮮血。
這確實是在拼命。
真是會打的也怕拼命的。
唐錐兩眼血紅,噴著火,脖子上粗筋爆起,那神情尤如一匹被逼瘋了的孤狼。這拼命的氣勢連尚旋嵐也怔了怔。
這一瞬間唐錐已經接了尚旋嵐三百五十刀。
他擊出的三百六十八杖空了十八杖。
所以他捱了十八刀。
十七個口子在噴著血。
一支左臂整條被劈下飛出落在一護院面前,那護院竟震嚇得一退。
唐錐還沒有死。
他終於還出一杖,直掃尚旋嵐腰間。
尚旋嵐不得不分出一刀攻勢去接唐錐這一杖。
唐錐要的正是這個機會。他挪出左腳飛踢銅頭武表,將痴呆呆的武表向牆邊踢去,嘶喊一聲:
“快走!”
這一聲嘶吼是絕望,也是希望。唐錐整個人撞向尚旋嵐。尚旋嵐刀風一緊,唐錐已被砍成三段,鮮血、腸子噴灑一地。
武表從這一聲喊中回過神,含著淚借唐錐這一腳之勢,運氣直貫頭頂,飛彈一般撞向圍牆。牆在一撞之下洞裂開來,武表連人帶磚塊猛衝出牆,就勢一滾,躍身向前飛跑。
這一切來得突然。尚旋嵐心想遭糕,讓他逃脫了,那豔八姑的行動計劃不就洩露出去了麼。心頭著急,一提身,脫弦之箭一般射出牆去。
武表撥腿飛竄,以為得脫,沒提防白玉劍夫婦已經聞聲截出,攔住他的去路。
武表紅著眼揮錘奪路,將那錘使得排山倒海,聲勢嚇人。
白玉劍將劍使得如一面牆,武表如一頭瘋狂的牛,卻總撞不破這劍牆。
白玉劍剛接上武表,武表貫著那一股血氣,狂猛難擋。待擋過這突然的衝擊後,突將劍招一變,由守轉攻,覷著錘不如劍輕巧靈便,招招在錘隙間突入,勢圖將武表戳殺當場。
好個武表,早已不將自己生命當一回事,一心只想撞出網去。使錘隔擋白玉劍的劍,一頭向白玉劍撞去。白玉劍見這人的頭震起一股勁風直撞胸口,迎截不得,將身一側讓過。
這是拼命的一著,實地裡卻是逃命之招。
白玉劍身子剛一閃開,武表並不將頭縮回,整個身子飛起,平空射出和白玉劍擦身而過。
白玉劍急將劍往武表腰間直插而下。
武表拿掐著了白玉劍的這一招,使錘柄往劍刃上一點,借勢再加力往前飛竄。
白玉劍叫聲“哪裡走!”轉身欲追。
這一轉身他已經看見了舵主尚旋嵐從空中飛落而下,迎在武表前面。
在白玉劍攔截時,尚旋嵐搶得了時機。
銅頭武表頭前腳後在空中疾飛,抬眼已見尚旋嵐落在他面前,牙一咬,將全身勁力貫注頭頂,飛撞過去。
魚死網破吧,總得撞破這網。
尚旋嵐出刀了。
這是強敵當前生死立判時的那種刀勢,豪霸狠辣,貫注了十成內力。
刀將空氣劈出了“啪啪”的火星。刀走八面,而正中一刀才是實在的。
這實在的一刀反而沒帶出喧赫的風勢,只有不易讓人察覺的“嗤”地一絲刀風,劈往武表頭頂正中。
武表提防著了織成刀網的六十四刀,卻沒看到這從刀網中破出的一刀。
“嚓”地一聲響,那響聲只如切西瓜那樣大。尚旋嵐的刀已經砍進武表頭頂,嵌入頭顱三寸深。
武表去勢頓減,落地愣愣地一站,鮮血和著白色腦漿順臉流下。他大瞪雙眼,眼睜睜地望著尚旋嵐,猛嘆了口氣。
“唉!”
“你後悔了麼?”尚旋嵐冷冷地道。
“我恨!我想興漢,卻死在漢人刀下。”
“你不過在為吳三桂賣命罷了。”
“吳三桂在和滿清皇帝打仗……你……你又在幹什麼……”武表恨恨地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