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魏嬤嬤第一次禁了我的飯。
如此幾天幹著一樣兒的活兒,由不適應到適應,再到麻木,我停止腰板已經聽到骨頭咯咯咯地想,看著周圍人的臉向著我會不會有一天也是那樣。
“啪!”一記鞭子扇在身邊的石凳上,魏嬤嬤顯然換了一個武器,“竟然敢偷懶,還不快乾活!”又一記鞭響,這次是打在我的身上。
我拿起斧頭有些無力,她又一記鞭子下來,腳下不穩,突然跌倒,頭撞在了木樁上,疼痛難忍,看著她手起鞭落,我的忍耐已快要到了極限,只等著她這一鞭子下來就抓住她的手,將她的鞭子甩到一邊去。
“住手!”一聲力喝,眼前人影一晃,王昭遠不知何時竄到了我的跟前,他一隻手拽著魏嬤嬤手中的鞭子,腳一抬,魏嬤嬤被踹倒在地。他充滿走過來扶起了我,看著我額頭的傷,又驚又怒,他取出帕子替我試去了額頭的傷,另一隻手正自握緊。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魏嬤嬤伏在地上磕頭,一瞬間變作了最卑屈的女奴,絲毫不見囂張的氣焰。
我握住他的拳頭,搖頭道:“你已經給了她教訓了,不要再動手了!”
王昭遠氣憤地鬆了手,道:“現在就饒了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作威作福!現在我要帶綺回去說幾句話!”
那老奴道:“是是是!大人儘管帶綺回去說話!”
王昭遠道:“這些兒活呢?”
“奴才自會找人做完!”
王昭遠拉著我離開,我帶著他進了我和大夥兒合住的房,他環視一圈,臉上滿是心疼,“你就住這兒?”
我走到衣櫃前,拿出藥膏來擦手,滿屋子都是這種藥膏的味道,“能住這兒已是不錯了!”
他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了許多瓶瓶罐罐,堆在我手中,“我不知道該給你放哪兒了。我一直在查詢真正下毒的人,也一直在求皇上,他也是不忍你在此受苦,但目前我能為你做的只能是這些了。這些都是藥,外用內服的都有,大……大哥說你可能用得著!”
我默默地收了,塞進衣櫃裡,手指在關合的櫃門上頓了一下,“他……他還在關心我?”
身後不知是嘆息還是什麼,他忽道:“他此時就在外面!”
“什麼?”我驚訝地回過頭來,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有些失望。我快速跑到做活兒的小院,躲在廊柱後,穿著黑色衣袍的人影早已映入我的眼簾。
高彥儔正向魏嬤嬤手裡塞著銀子。魏嬤嬤則滿臉笑容,不住地點著頭,他似乎有所察覺,往我的方向看來,但他什麼也不會看到,我自信藏得很好,他最終左右望望快步離去。
王昭遠無聲無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後,長嘆一聲,跟隨者高彥儔的腳步離去。
晚上屋子裡的宮女們回來時皆是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我,尋著藥膏擦,看來我的活都是她們幫我幹了。只有小梅向我搖搖頭,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之後,魏嬤嬤對我客氣了許多,不打不罵,只是永遠都是冰冷的面孔,一直做不完的活兒,捱餓是常事。
如此已經熬了半月。
一天晚上,我回到住處,裡面一片笑聲,我的衣櫃下狼籍一片,我看到地上躺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十分熟悉,我驚撲過去,撿起盒子,裡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我抬頭看向我的衣櫃,裡面的東西亂成了一團。
我抱緊了我的盒子,猛然轉過身去,盯著她們,吼道:“誰動了我東西?”這些首飾衣物是才送來的,內務府的太監因雜事太多,今日才想起了我的東西,我本來以為它們已經不屬於我了,可是當這些物事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還是捨不得。而現在,我的東西顯然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她們停住了動作,齊齊冷冷地看著我,小萍的頭上插著一根簪子,正是我盒子裡的琉璃簪,我向她走去,“還我!”
她不屑地撇了我一眼,轉過了頭去。
“我叫你還我!”我向她撲去,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扯下我的花簪,將她推倒在地,她嚇慘了,一張臉白的像死人。
很快,我又發現了下一個目標——香凡耳朵上的鞋子耳墜,我將簪子往懷裡一揣,向她撲去,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這下沒有這麼好對付了,海秋和媛冬護在她的面前,女人的打架總是很慘烈的,何況是三個女人打一個女人,我被揪住了頭髮,扯開了衣服,但我絕不放開抓住香凡的手,“什麼都可以給你們,這就兩樣不行!”
小梅哭著跑過來幫我,求她們住手,被她們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