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什麼心思去打什麼開水了,放下開水瓶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雙手交握著,也不知道在發些什麼呆。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下來。
“是林語檣林小姐麼?”
林語檣抬起頭,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筆挺西裝的精英男子。
“你是?”林語檣覺得這男人陌生。
卻聽對方說:“我是陸司墨陸先生的秘書,我叫唐遲。”
林語檣猛地睜大眼睛,關於那曾經的一切瘋狂湧現!
想想曾經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才想要高攀堂堂陸家的二少爺?
直到陸家的幾句話,就把她林家從爺爺輩經營至此的林意集團從雲端打落,林家完全崩潰,她林語檣也流露到如今境地。
若說恨嗎?林語檣大概還是不會的。
因為她很清楚,一切的罪魁禍首都只是因為她的愚蠢不自知而已。
若是她能認清自己的地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去招惹陸司墨,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沒心沒肺地過完自己一輩子。
或者說,如果當初她沒有撒那個謊,沒有在憤怒之下抱著極端想法想要毀掉林家,林家的上上下下,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那時候,她太天真太愚蠢,也從未想過,離開了林家,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是陸司墨想要見我嗎?”林語檣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但她還是選擇站起來,面對唐遲。
“boss在樓下。”唐遲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語檣下意識跟在了唐遲身後,也在醫院來往人稀少的花園中,見到了陸司墨。
他坐在醫院一處綠蔭下的石凳上,眺望著醫院裡那個漂亮安靜的小人工湖。
他還是跟當年一樣,沒有變過。
林語檣痴迷了一秒,便恢復了思緒,緩緩走上前去。
她甚至都不敢開口叫那個名字,只是站在旁邊。
陸司墨極冷地瞥了她一眼,以至於目光都不願在她身上過多的停留,只是丟了一個眼神給自己的秘書唐遲。
唐遲心領神會,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林語檣面前的石桌上。
“這是一張十萬塊錢的支票,boss希望你能如實說出六年前的事情真相。”唐遲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來意,代價更是表現得如此明顯。
林語檣怔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張支票上,突然笑了一下。
曾幾何時,她還是一天花掉幾十萬都不會眨眼睛的林家大小姐,而如今卻淪落到看到十萬塊錢支票都心跳加速為之動心了。
她沒有猶豫地收下那張支票。
她林語檣如今也不是不為金錢折腰的人,有了這十萬,她可以安心養胎到把孩子生下,再節約一點把他養到上幼兒園,之後她可以憑自己工作,一個人養活孩子。
這十萬可以幫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候,她又憑什麼不收下呢?
若是陸司墨願意再給她十萬,讓她給他下跪都行。
林語檣整理了一下思緒。
其實當初的那些事情,在後來無數次林語檣的悔恨中,不斷重演,讓她不需要怎麼回憶,便能清晰地說起那件事情的經過。
在陸司墨示意,唐遲退開很遠之後,林語檣才開始了敘述。
“一切應該都要從飛雲山上的時候說起吧,你也應該知道,那個時候我很喜歡你,不顧一切的喜歡,我就是覺得簡青配不上你,除了我。”林語檣說到此處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發笑,“於是,我想了一個辦法。我從一個哥哥那兒,買到了迷藥,又打聽到登山社的活動你會參加去飛雲山,我便帶了那個時候我最好的朋友,韓芷,提前一天去了飛雲山,打算偶遇你們。韓芷,你還記得嗎?”
她忍不住問了最後一句。
“自殺的那個?”陸司墨隱約耳聞。
林語檣看到陸司墨淡漠到絲毫不動容的神情,笑得越發的諷刺:“沒錯,她最後自殺了。其實,一開始我籌劃了很多,卻在真的要給你下藥的時候,我躊躇了。是的,我害怕,我不敢。”
“可最後你還是喝了下藥的酒,而我也誤喝了酒,陰差陽錯之下,我們倆人睡到了一個房間,而我的朋友韓芷,則在另外一個房間被人強姦了。”林語檣到底不想把韓芷的事情徹底披露出來。
韓芷已經死了,沒必要繼續抹黑。
“陰差陽錯?”陸司墨諷刺地瞥著林語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