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落單給了他機會。”蘇玲瓏吩咐道,給葉菱配了藥作為防身用。
葉菱:“恩; 我也覺得看到他的眼神心裡頭發麻。”
最後帶著小郡主入內; 除了是因為厭惡鄭瑾,覺得此人可惡; 也是因為心中有些惴惴的怕。
不過是因為他醒來的時候,她恰巧在身邊; 明明是孃親救了他; 他非要認為是自己; 都已經和孃親離開了,他居然還能夠用權勢到了親爹那裡; 弄了一張婚書。
葉菱因為鄭瑾的舉動是害怕的。
要不是因為孃親; 她豈不是莫名其妙就被鄭瑾算計了; 做了他的妾?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心裡頭發涼,尤其是中午的時候和小郡主小憩。
夢境像是籠了一層厚重的霧氣,她已經記不得內容了,只記得她好像在夢裡頭流乾了一生的淚水,怎麼都無法逃離鄭瑾身邊。
一想到那個讓她毛骨悚然的夢; 就忍不住和孃親捱得更近一點。
蘇玲瓏看著房間裡的燭火跳得離開,便要站起身。
鄭瑾的事,還需要一個契機。
情濃時候總是挑撥,鄭璘本來就是因為得不到世子之位; 假意醉心書畫,要是真心實意有人幫他,他會怎麼做?
幾乎可以預想到一場無聲的硝煙戰。
蘇玲瓏垂下眼,在燭火跳躍下投下扇形的陰影,纖白的手指拿起了小剪刀,咔嚓一聲,就剪掉了多餘的燈蕊。
葉菱也緊緊跟在蘇玲瓏的身邊。
“怎麼了?”
葉菱笑著,想要掩飾心裡頭的一絲懼怕,“晚上我跟您一起睡好不好?”
“多大的人了。”蘇玲瓏失笑,不等著葉菱開口,就說道,“好,一起。”
看出了葉菱眼底害怕,也許是今天鄭瑾嚇到她了,蘇玲瓏也就答應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孃親帶著她逃開的,葉菱晚上抱著自己的軟枕,想著和孃親同塌而眠,就算是夢裡有些怕了,一睜開眼,就可以看到讓她安心的存在。
***
蘇玲瓏和秦彥之定下的日子本就捱得很近。這一日清早就起了床,梳妝打扮,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現在給蘇玲瓏梳妝的嬤嬤是皇后娘娘指過來的。
每個步驟都做得有條不紊,一個人先用人巾子軟了肌膚,另一個人手裡拉扯棉線就絞掉了臉上細碎的絨毛,一邊絞掉容貌,第一個嬤嬤就用手帕裹住冰塊,冰鎮鎮痛。這時候絞面的嬤嬤就可以直接用脂粉給新娘妝容了。
陸蓁年歲小,剛開始還倦倦點著頭,等到開始化妝了,就打起了精神,目不轉睛看著。
抓著自己的菱姐姐,一雙眼驚歎地看著如何用螺子黛描繪出美好的眉形,如何一點點上口脂,如何在臉上暈染開紅暈。
穿上了喜服,帶上了繁複的鳳冠,留宿垂在耳畔,微微晃動出的漣漪像是陰雨天綿綿的雨絲。
陸蓁在菱姐姐的孃親成親這一日,懂了梳妝的美。
等到蘇玲瓏端坐在床上的時候,噼裡啪啦的炮仗聲響起。
嬤嬤們時間拿捏得剛剛好。
孩童等到放完了炮仗,就蹲下身子,手在地面上巴拉,想要找出沒有點燃的炮仗。
“新郎來了。”
“新郎官來了。”
“是秦將軍。”
想要找出鞭炮的孩子就散開到了一邊,還有一些沒那麼機敏的,也被人順手拉到旁邊,讓開了一條寬敞的路好讓新郎官的隊伍經過。
騎著高頭大馬,錦繡衣衫,秦彥之拉著韁繩的模樣讓不少出門湊熱鬧的女眷也是心中一驚。
就算是臉上有傷,也難掩他身上清雋疏朗,更何況,經過保和堂大夫的出手,臉上的傷口淡了不少,傷口裡面原本的黑色也被除掉了。
看上去遠沒有先前的猙獰可怕,還是俊朗若芝蘭的。
而且聖上顯然很看重秦彥之,對太傅也是敬重,如果要是當年願意與秦彥之相看,是不是如今的榮耀就是自家女兒/侄女的?還能夠連帶看重女方的孃家。
孩子們還有其他湊熱鬧的百姓,很難理解這些檸檬精的心情。
笑著上前和秦彥之恭喜,從侍從那裡討要喜糖和銅子。
秦彥之的耳力好,每當聽到恭喜之語,都會抿著唇角微笑感謝。
他打了太多的仗,過往凱旋的時候也是威風凜凜,入城時候是旌旗招展,看上去是個高大威武的將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