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燦爛的笑容,自從鄭瑾正式恢復了記憶,就從葉菱身上消失。
和葉菱一邊說話,那種穴位被啃噬的感覺削減,等到吸收夠了藥力,從浴桶裡站起來。
黑色的藥液從她的身上滾下,葉菱又瞧瞧紅了臉。
豆蔻少女,胸前只是隆起,哪兒比得過母親那般的豐盈。
她對這些生理變化有些好奇,多看一眼又覺得面頰滾燙的厲害,心裡羞得很。
一會兒悄悄抬眸去看,只看了一點,眼珠子亂動,一雙睫顫得厲害,連忙收回了視線,過一會兒又忍不住悄悄去看。
蘇玲瓏看著葉菱的霞飛雙靨,嘴角勾起。
生理教育課,晚些時候寫本冊子給她好了。
接過白芷遞過來的軟巾,裹住了身子,擦拭掉身上多餘的藥液。
沐浴只是第一關,晚上睡覺的時候,像是從針灸過的穴位裡爬出了細細密密的小蟲子,啃噬她每一寸的肌膚和骨髓。
用一點催眠的小手段,自我催眠,把意識沉入到最深層。
不到一刻鐘,就進入了深層睡眠,不再覺得癢得撓心撓肺。
第一夜是最難受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蘇玲瓏第二日一早起來,已經覺得身體好了許多,不再寒冷。
只是嗓子有點癢,低低咳嗽,等到再連續藥浴兩日,身體就會好了。
蘇玲瓏能夠起身,梳洗之後坐在了銅鏡前,新磨得銅鏡照出女子姣好容色,能夠生下葉菱那般絕色,阮繡棠無疑也是美的,只是兩人美得迥異。
葉菱美在她的少年人的天真與活力,阮繡棠三十年華,因為學醫,保養得當,面板觸之有彈性,眉眼清亮,那是少女不曾有的風韻。
一根許久沒有用過的螺子黛,蘇玲瓏削過一部分之後,在自己的眼尾和眉頭略做修飾,和原本的模樣就區別開,要是再換身衣裳,便覺得是不同的兩人。
白芷做好了飯,見到了蘇玲瓏就嚇了一跳,不過她向來是寡言的,眨眨眼把夫人的這幅模樣記在心裡。
葉菱剛想要說什麼,就意識到了恐怕是因為鄭瑾,捂著嘴,清亮的杏眼瞪得圓溜溜,湊到了孃親耳邊,呼吸輕輕噴在蘇玲瓏的耳廓邊,“要去見他?”
“恩。”蘇玲瓏輕聲咳嗽了一聲。
和葉菱一起吃過了之後,披上了一層披風,頭上只用一根素銀簪,到了外院。
***
鄭瑾被一個粗使丫鬟喂下了苦澀的粥,心中用一半的時候來琢磨自己的來歷,另一半的時間則是放在葉菱身上。
就算是腦上有傷,他也總是忍不住去想葉菱。
一睜開眼的時候,他就見到了葉菱。
少女梳著雙丫髻,不施脂粉就是一股渾然的嬌俏,穿著嫩杏色的褙子,頭上的髮帶垂在他眼前,晃晃悠悠的,是玉兔搗藥圖案。
她彎著腰,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一雙眼裡像是盛了清泉一樣,“你醒啦。”她的聲音歡喜。
這樣的她,一下子就擊中了他的心。
想的太過,又有些頭疼了,鄭瑾把目光落在蘇玲瓏身上。
披風是織金款,露出了內裡的天香絹,下裙用的布料質感十足,繡著的花紋繡得花鳥纖毫畢現,雀兒的眼睛靈動,歪著頭像是在看人一樣,鳥喙啄一根花枝,還有花瓣落下,頗有些趣味,繡技也是高超。
昨天從葉菱的身上就見過這樣的繡工,而且聽葉菱的意思,這是她的手藝,現在穿在蘇玲瓏身上,她無可置否便是葉菱口中的孃親。
鄭瑾看著蘇玲瓏坐在自己的邊側,想到自己為什麼能認出她的衣衫,莫不是家裡開的成衣坊或者是商賈人家?這個念頭一起,他自己便否了,他應當更有身份些才是。
鄭瑾昨日見到了葉菱,想要問的訊息都是有關於葉菱的,今日裡見到了蘇玲瓏,頭上雖然還有些發疼,腦子已經漸漸清明瞭起來,語氣也是客氣,因為大腿腿骨受傷,頭上也是疼痛,只是輕聲說道,“多謝救命之恩,夫人,我頭上受了傷,事情已經記不得了。”
蘇玲瓏:“傷了頭,記不得也是常有的事。”
這樣的聲音再次讓鄭瑾皺起了眉頭,沙啞低沉沒有葉菱的清亮。
葉菱的聲音像是百靈雀兒一樣,歡快的很。
想到了葉菱,喉結滾動,心中有一種異樣感覺,但因為蘇玲瓏的身份不敢造次。
鄭瑾收斂神色,抬眼看著蘇玲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想起來?”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