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向他們揮手作別,再目送他們直到那兩道身影被自己的視線丟失在往來的、喧雜的人流中。這時候的梅堯君和初九並不好,帶著天真的無能和幼稚的莽撞,而這是葉檀心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們。
聚豐樓的寓所在洛陽城西北郊,曲墨與李雙寒抵達門口時天色已然全黑。
大門洞開,穿堂風扯動門前懸掛的兩隻暗淡的紅紙燈籠,深水般的死寂蟄伏在忽明忽暗間。
曲墨已經覺出有幾分不對勁兒了,李雙寒不察,仍抬腿往裡走。
“慢著。”曲墨伸手攔住李雙寒。
李雙寒停下,轉身詢問他道:“樓主,怎麼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輕盈無聲地降落在李雙寒的背後,像只巨大的寒鴉。那人全身陷沒在陰影之中,唯有手中長劍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中反射出幽微的紅光。他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李雙寒隨即也察覺出不詳,渾身上下頓時緊繃起來。
“來者何人?”曲墨道。
來人靜靜地走出陰影,曲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剎那爆發出駭人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小小聚豐樓竟然要沉檀宮宮主親自出手,真是曲墨三生有幸!”
江白平靜道:“在此之前本座已與兩位豪傑一會,這算不得殊榮,曲樓主不用自抬身價。”
十五俠客陣其餘十四人宿在此處,李雙寒不見他們,此時心跳如擂鼓,慌張道:“我那十四位兄弟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那十四位大俠的武藝本座已一一領教,身手甚是不凡,假以時日必能在江湖雄踞一方,加上你,結成十五人陣本可與本座一戰,可惜……”江白笑了,“可惜李大俠你不在。”
李雙寒聽罷這話目眥俱裂,血一陣陣地往天靈蓋衝,不假思索地拔出雙刀,聲嘶竭力地吼道:“惡賊!我要取你性命為我兄弟報仇!”雄渾霸道的刀勢伴著話音向江白劈頭蓋臉地砸去。
江白舉重若輕,先躲開李雙寒鋒芒,隨後輕靈的劍招直衝兩招之間的空隙而去。李雙寒被悲慟衝昏了頭腦,不顧章法地亂砍一氣,在江白冷靜的回擊下節節敗退。
他們不過過了十招,李雙寒就顯頹勢。曲墨也不再作壁上觀,雄厚的內力化為連綿的掌風,與劍氣相互激盪。
片刻之後,李雙寒稍稍清醒,重拾對敵之冷靜,刀法回覆到平日水準。右手持雌鋒,左右持雄鋒,先有雄鋒橫劈一刀,再有雌鋒自下而上豎劈一道,兩者攻擊連環交接,滴水不漏,不容喘息。
而江白在兩大高手夾擊下仍然不落下風,藉助劍法迅疾多變在刀掌之間遊刃有餘。
百招已過,三人依舊膠著,一時難分高下。
曲墨卻格外清醒,知道這僵持之局並不是長久之計,與江白對招時他發現江白的實力遠超想象,目測他不過使出了七分實力,而自己與李雙寒卻是全力以赴,如不出奇制勝,恐怕敗局難逃。
於是他先虛晃一招,見江白果然揮劍破招,他趁此時機凝注十分內力於掌心拍向江白;江白竟然不躲,緊接著使出下一個劍式,劍鋒與曲墨之掌針鋒相對;而與此同時,李雙寒在江白不暇應對之際使出連環殺招,極短的時間內左右兩刀交叉砍向江白——這正是一招聲東擊西。
誰知沉重的刀刃落到江白身上之前,卻被另一柄刀攔下,那刀身穩如磐石,李雙寒使出全力也不見它挪動分毫!這原來是江白以左手握刀相抗,倉促之間展現的實力已足夠讓李雙寒寸步難進。李雙寒霎時冷汗淋漓,曲墨也為之稍有錯愕。
就在他失神的這片刻功夫,江白的劍就已穿透他的掌心,銳利的疼痛讓他一激靈,卻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這是他又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江白的劍沒有收勢,在下一瞬間深深刺入他的左胸。
“樓主小心!”李雙寒大聲嘶吼。然而聲音傳入曲墨耳朵時已經晚了,江白從他胸口拔出劍,收劍時劍刃還削掉了曲墨半個手掌。
曲墨並沒被刺中心臟,但仍然受了重創,殘缺的手掌捂住胸口,嘴裡大口大口湧出鮮血。
江白麵上微笑若有若無,他說:“連犯了兩個錯誤,曲樓主著實令本座失望。本座原是很看好你的,甚至一度動了與你合作之念頭,如今看來本座當時走眼得厲害。”
曲墨聞言,又猛地吐出一口血,血嗆進氣管,他痛苦地咳嗽起來。李雙寒看得兩腿癱軟、眼眶發熱,手中的刀往地上一丟,撲過去扶住曲墨,哽咽而不能語。
江白收刀,對眼前的主從情深無動於衷,舉起手中長劍要給曲墨致命一擊。曲墨認命般看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