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梅堯君順從地坐下,依舊沉默不語。
她夾起一隻梅花包子放到梅堯君面前的淺口白瓷碟中,說,“章兒以前很是喜歡觀棋軒的梅花包子,有年過年時還硬要你父親將這裡的廚子叫過去給你做這個。你這兩年在外,恐怕也不曾吃到罷?”
梅堯君並不動筷,看著蓮瓣碗裡茶湯上飄浮的白色湯花出神。
梅夫人嘆氣,“怕是你還記恨著你父親管你太過,可別扭了這麼些年,也該釋懷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呢。”
梅堯君終於開口,道:“母親說的是,兒再過兩日便回長安去。”
梅夫人端起茶碗,淺嘗一口,滿意道:“回去後好好與你父親說會兒話,他甚是想念你,只是身為一家之主,愛子之情也不便時常流露。”
“是。”
“也不必過幾日了,你今日便同母親回去。”梅夫人掏出手絹,拭擦被茶水沾溼的嘴唇。
梅堯君自然是要帶初九走的,遂道:“母親暫且寬限兒幾日,這頭還有些事務要料理。”
梅夫人攥緊手絹,道:“何事?”
梅堯君囁嚅道:“……兒帶回了一人。”
不出所料的回答,梅夫人又把手絹塞回袖中,道:“章兒,你玩了這麼多年,如今也到了懂事的時候。母親不瞞你了,這回你回去,就該準備成親的事宜。人選母親已定下,前日媒人將母親的意思與那家人溝透過了,對方也答應下來。只需等你回去籌備納采之禮。”
梅堯君如遭電擊,盛怒之下竟起身質問:“為何母親不問過我的意思?”
梅夫人強硬地反問:“這是你能做主的?”抬眼命道,“坐下,喝完這碗茶,便隨我回去。你與那道士廝混一事,我和你父親已然知悉。你往後若是還想與他交陪,我們也是不反對的,只是成家之後你的心就該放到妻兒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千里那啥
初九與凌左交手時受了些傷,回去後倒頭就睡。
葉檀心不敢打擾他,而天色抵暮,梅堯君依然未歸。葉檀心在庭中焦灼地來回踱步,心想,自己就不該把梅堯君往那些地方送,說不定他又對哪個姑娘看上眼、如今正好度春宵去了;但梅堯君前些日子分明對初九很是依戀,三貞九烈的,推他去妓館他都不肯,斷不會轉眼就另尋新歡,莫非是被初九牽連、讓魔教的人給擄走了。
想到這一層,葉檀心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決定若明日梅堯君還未出現便差認識的江湖朋友去探聽訊息。
次日梅堯君依然沒有現身,葉檀心按捺不住這就要去找他,方至門口,看見一個有些面善的文人模樣的人對他躬身致意,“閣下可是葉檀心公子?”
葉檀心道:“是。足下有何貴幹?”
那人從袖子掏出一封書信,遞與葉檀心,道:“在下是觀棋軒的掌櫃,我家公子命我送此信給閣下。”
葉檀心接過信,粗粗翻了一遍,的確是梅堯君的手跡,“原來是觀棋軒的掌櫃,久仰。你家公子哪裡去了?他昨日一夜未歸,可把我擔心的。”
掌櫃道:“公子已同夫人回長安去了。”
葉檀心大驚,“什麼?他怎麼會好端端地、一句話不說就走了?”何況他媳婦兒還住在自己家中。
掌櫃笑道:“失禮了。所以公子讓我送此信給葉公子,好叫葉公子放心。”
葉檀心心亂如麻,覺得此中必有蹊蹺。梅堯君沒有危險當然是好的,但毫無徵兆地回長安、還落下初九在這裡也太不尋常,他拉住掌櫃問:“你家公子說好要在洛陽同我賞牡丹,現在牡丹沒看就急著回去,你可知道是什麼緣故?”
掌櫃只答:“公子的事,在下不便過問。”
葉檀心告別掌櫃往回走,路上掏出梅堯君的信細細讀過,梅堯君對為何突然回長安交代得語焉不詳,只囑咐他要好好招待初九,自己得空便回來。
葉檀心差點撞上走廊的柱子,大罵一聲,把那封信揉作團,調轉方向去找初九。
初九還未起床,葉檀心沒那麼多講究,直接推門而入,在屏風前把那封揉皺的信又展開壓平,這才去叫醒初九。
好在初九沒有起床氣,被叫醒也只是抱著被子神情迷茫了一會兒。
看他疲憊而虛弱的模樣,葉檀心竟有些不忍告訴他,但心下一橫,還是把信交予初九,道:“堯君昨日回長安了,給我留了這封信。”
初九沒開啟來看,先奇道梅堯君為何突然回去,葉檀心答他亦不知;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