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ldo;可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rdo;他問我：&ldo;你這樣，真的覺得開心嗎？&rdo;我把手縮了回來。我說：&ldo;我過得很好。&rdo;他不再說話了。杯子裡的熱氣漸漸冷下來，凝成密集的水滴，我坐在這裡，沉默像刀一樣，一刀一刀在凌遲我們。我們有過那麼好的當年，也曾經一起醉倒在深夜的路邊，我們曾經無話不談，但是沾上感情這兩個字，我們就站到了河的兩岸，時光是河水，順流而下，不能挽回。如果他能帶著他喜歡的人來見我，我會端出酒來和他喝，坐下來講一點我們的當年。如果我願意跟著他走，他會變回那個小流氓，至少，我會看見他笑的樣子。但是我們誰都不會退。最後天黑下來，他起身離開，他是趙家的繼承人，有太多的事在等著他。我們站在門口，門外就是s城的夜晚，鋪天蓋地的大雪，無邊無際的人群，是我看不見的地方。他說：&ldo;大叔，我永遠不會換電話號碼，永遠不會換住址，如果有天，你想來找我，你就來，十年二十年，我等你。&rdo;他抬起眼睛來看我，這雙眼睛我夢見過無數回，只是被他這樣看著，我眼淚都快流下來。&ldo;大叔，一輩子沒有多長的。&rdo; 客人七月趙黎訂婚。糯糯一歲生日前一天，塗遙和樂子佼合作的電影拿到金熊獎。塗遙成為金熊獎歷史上最年輕的影帝獲得者。鋪天蓋地的榮耀，鋪天蓋地的喧譁。我帶著糯糯躲回島上，reid吸取了周子翔當年拿影帝太過高調被人潑紅墨水的教訓，讓塗遙低調避開媒體，所以塗遙和米林都趕了回來，給糯糯過週歲生日。第二天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這些年下來，如果要說我有怕的人的話，應該就是趙易了。他坐著私人飛機，直接停在島上的停機坪裡，管家帶他來見我時我正在給糯糯穿衣服，小孩的手腳脆弱得很，冬天的衣服又多，我小心翼翼，出了一身冷汗。回頭就看見趙易。一年時間，他鬢邊多了兩抹白色，眼神更加凌厲，徑直瞪著糯糯：&ldo;這是誰？&rdo;糯糯被他嚇到了，癟了癟嘴，想哭卻又不敢。我讓管家把糯糯抱走了。&ldo;朋友的孩子。&rdo;我沒必要騙他，反正他也查得出來。趙易冷哼了一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這人氣場太強，走到哪裡都有一種這個地方被他徵用了的感覺，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管家泡了茶端過來，大概是太匆忙，泡的不是常喝的綠茶，是香味濃郁的紅茶。秦裕朝我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大概是在外面等著他。他眯著狹長眼睛，審視地看了一下週圍，才把眼睛落到我身上。&ldo;你和塗遙住在一起？&rdo;他問：&ldo;上次有人在紐約看見你。&rdo;我點了點頭。&ldo;是趙黎告訴你我在這裡？&rdo;我問他。&ldo;我自有我的辦法知道。&rdo;他像是不想和我聊這話題：&ldo;你現在帶的孩子是誰的？&rdo;我沒說話。&ldo;不要讓我自己動手去查。&rdo;趙易話裡帶著點威脅的意思。我站了起來。&ldo;我想，趙導這次的來意，並不是為了追問我在幫誰帶小孩吧。&rdo;趙易挑起了眉毛。&ldo;阿南要結婚了。&rdo;&ldo;趙導的意思，是希望趙黎訂婚，還是不希望趙黎訂婚？&rdo;我問他。&ldo;他願意接受別人當然很好。&rdo;趙易說：&ldo;但關鍵是，阿南並不喜歡女人。&rdo;他語氣輕描淡寫，話的內容卻是暗潮洶湧，我雖然呆在島上種了半年花，卻不至於連這點暗示都聽不懂。&ldo;趙導是說，讓趙黎和一個自己壓根不可能喜歡上的女人結婚，是比跟我在一起還讓你不能接受的？&rdo;趙易翹了翹嘴角，眼神裡帶著幾分欣賞地看著我。&ldo;肖林，如果你不認識阿南的話，我倒是很想讓你在我身邊當個助理。&rdo;我當年自己就帶著兩三個助理，為什麼要跑到你手下去當助理？世界又不是圍著你轉的。&ldo;謝謝趙導誇獎。&rdo;我不受他影響，跟他分析：&ldo;但是趙導現在的想法，是既不希望趙黎結婚，也不希望趙黎和我在一起，只是希望我做點什麼，阻止趙黎結婚，這樣，趙導討厭的兩件事都不會發生了，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