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發現,唐娜甚至可以現在就離開海島。
唐娜轉身往回走,許多黑面板的土著躲在樹枝樹葉搭成的小屋,從門洞裡膽怯畏懼地看著她,其中不少人的脖子上都戴著一顆灰白色的打磨成各種形狀的石頭。
天色已經很暗了,黯淡的月光被茂密的樹林吞噬,部落裡面還有火炬的光芒,外面卻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唐娜的身體還在發熱,頭疼也還在持續,她不想再走,決定今夜就歇在這裡。
在秘銀礦上休息,必要的手段不可少。
唐娜往四處看了看,踢開一個擋路的野獸骷髏頭,徑直走向空地中央的一塊一人高巨石。
她把手掌貼上巨石,默唸咒語。
幽藍色的光芒從她手心中發出,爬滿整面巨石,光芒消失後,巨石上留下一個足有六七厘米深的魔法陣。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發生了變化,寸草不生的黃土地面冒出一層生機勃勃的野草小花。
附近的土著們呆呆地看著唐娜的行動,一臉見到神蹟的震驚,不知是誰先跪了下來,接著連鎖反應發生了,部落裡的土著接二連三地向著她的方向跪在地上,胡言亂語著她聽不懂的詞語。
金髮的少女對此習以為常,她一揮手,解開了那批俘虜們身上的魔法繩索。
感覺到雙手一鬆的土著們紛紛騷動起來,第二批抓到的土著毫不猶豫向著部落外跑去。
三隻長矛向著逃跑的土著們擲去,唐娜皺眉,隨即一隻火球吞噬了朝著土著後背飛去的長矛。
她見血沒什麼。
但她知道,虞澤肯定不願意見到流血事件發生的,更別說,那一長矛紮下去能把土著刺個透心涼。
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圈的那個土著驚恐地回頭看了唐娜一眼,似乎不敢相信她保護了他。
唐娜出手後,再沒有土著敢動手,那幾個擲出長矛的土著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上喊著她聽不懂的話。
唐娜靠著石頭,在草地上坐了下來,這裡避風,又可以保護後背,用作暫時休息的地方足夠了。
虞澤在她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額頭,皺眉說:“……你的體溫越來越高了。”
“沒關係。”
唐娜在他肩上靠了一會,覺得還不夠舒服,乾脆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
“你在野外過夜過嗎?”她說。
“沒有。”
“我在毒蟲洞裡過夜過。”唐娜輕聲說著:“和遍地毒舌毒蠍子比起來,這裡已經不錯了。”
虞澤沒有說話,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明天要是沒有船經過,我們就只能自己搭個木筏了,你會搭嗎?”
“……應該……會?”虞澤想象著影視劇裡見到的簡陋木筏,一臉拿不準的神色。
“算了,明天再說。”她拉了拉虞澤的袖子:“你也躺下來啊。”
“你睡,我守著。”虞澤說。
“用不著你守夜,我……”
唐娜剛想動用魔力,虞澤就按住了她的手,說:“我不累,你別用魔法了,現在的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即逝的疲憊。
虞澤說得對,她現在的確很累,疲倦像潮水向她湧來。
“好……我先睡一會……”她說:“有事就叫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變成輕輕的呼吸。
唐娜的意識漸漸模糊,思維能力停滯後,感知能力加強,頭頂輕柔的撫摸彷彿帶著魔力,一點一帶你帶著她向睡夢中沉去。
虞澤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土著們,他們大多數都躲在草屋裡,唯有幾個膽大的青年站在屋外敬畏膽怯地看著他們。
虞澤對上他們敬畏的目光,平靜地對視片刻,在對方畏縮地移開視線後也收回了目光。
他低頭望著呼吸平緩的少女,輕輕將她的金髮撫到耳後。
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眉頭慢慢緊皺起來,虞澤想了想,輕聲哼起了歌。
那是她醉酒後在他耳邊反覆哼唱的曲子,是她媽媽經常給她唱的歌。虞澤猜到她有個不幸的過去,這首歌應該是她過去裡為數不多帶著閃光的記憶。
果然,隨著他的輕聲哼唱,她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虞澤擦去她眼角滲出的淚水,將手放上少女柔滑飽滿的臉龐,她的體溫順著手心傳來,僅僅如此就讓他感到心神安定。
流落荒島,和現代社會失去聯絡他居然一點也不慌亂。
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