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虞澤說,看他神情,他已經知道了裡面是什麼東西。
“你知道?”
虞澤沉默半晌後,望著沉重的金屬盒子,說:“這是骨灰盒。”
下一秒,他已經揭開了盒蓋,下面盛放的,果然是一盒灰白色的骨片和骨灰。
貓妖少女在一旁急得轉來轉去,焦慮地看著盒子裡的骨灰:“不、不好了……男、男主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虞澤眼尖,看到骨灰盒中一抹黯淡的藍色,他伸手把它夾了起來,那是一個藍色的小筆記本,因為氧化和其他緣故,色彩黯淡,紙質發脆,再過幾年,就會化為骨灰盒中的其中一部分殘渣。
他翻看了幾頁,皺起眉來,遞給唐娜。
唐娜也看不懂上面的鬼畫符,但好歹比虞澤有經驗,她皺眉研究了一會,說:“這是池聞之在玄學上的畢生心血。”
她快速翻閱,在最後一頁的時候停了下來。
“寫了什麼?”虞澤問。
唐娜看向虞澤,說:“什麼都有……包括怎麼激發禁魔血脈裡的妖力。”
虞澤的手不由自主碰了碰右邊的褲兜,那裡有著元始天尊神像後掉下的千紙鶴。
池聞之的骨灰就在眼前,可他卻像是幾十年前就預知到了今天一樣。
是巧合嗎?
……會有如此多的巧合嗎?
虞澤蓋上骨灰盒,把盒子原樣放進了坑裡,唐娜伸手一揮,旁邊的小土堆立即蓋了回去。
唐娜在和虞澤簽訂契約的時候,看過他的全部記憶,她能肯定自己現在的想法和虞澤一樣。
玉蘭樹的本體是虞澤母親去世後虞書派人千里迢迢移栽過來的。
虞澤母親先死,玉蘭樹後移栽,樹下有骨灰,有很大可能是虞書授意的。
這算是另類的合葬嗎?
虞書把自己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葬在一起,他在想什麼?
池聞之又是誰?為什麼連自己的墓地都沒有,只能葬在虞家花園裡?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向她湧來,然而現在不是尋找答案的時候,虞書遠在歐洲,虞霈不見蹤影,即使她想去找誰求證,也沒有人給她這個機會。
更何況,虞澤才是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追根究底的人。
骨灰盒被掩埋後,貓妖少女看向生機勃勃的玉蘭樹,說:“主、主人什麼時候才會醒、醒過來呢?”
“以後你就知道了。”虞澤說。
貓妖少女一知半解,滿臉懵懂。
三人重新回到大門,熱心的蕭姨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門口的三雙拖鞋整整齊齊,客廳裡的三個茶杯冒著熱氣,蕭姨坐在沙發上,正在給他們剝柚子,見到三人回來了,連忙起身招呼:“快進來,小澤,鞋都給你們拿出來了,看見了嗎?”
“看見了,蕭姨。”虞澤說。
“我給你們剝了一個大柚子,快進來喝茶吃柚子。”蕭姨說。
唐娜都穿上脫鞋進門了,虞澤還在脫他的大爺鞋,橘子學壞不學好,坐在玄關一邊看著他,一邊學著他的樣子,全神貫注地解著鞋帶。
蕭姨注意到唐娜的目光,笑著說:“那孩子從小就這樣,穿個鞋都能穿十幾分鍾,他還沒搬出去的時候呀,鞋櫃裡幾乎都是他的鞋,惱得虞先生都想單獨開個房間出來專門放鞋呢!啊……對了,柏蒂娜小姐是外國人,我說中國話你能聽懂嗎?”
蕭姨不好意思地在圍裙上搓了搓手:“我沒讀多少書,不會說你們英格里洗……”
“放心。”唐娜笑眯眯地說:“娜娜的中文就是我教的。”
“你的中文怎麼說得那麼好呢?”蕭姨好奇地問。
“我從小就喜歡中國文化,有專門教授中文的家庭教師。”唐娜半真半假地說。
蕭姨的疑問得到解答,好一會沒說話,她朝玄關看去,虞澤還在解鞋帶,她感嘆地說:“小澤有一房間的鞋,大半都是小霈送的呢。”
“小霈?”
蕭姨誤解了唐娜的疑問句,她說:“小霈就是小澤的雙胞胎弟弟,你還沒見過?他們哥倆小時候的感情可好了。”
說完這句話後,蕭姨似乎自覺失言,臉上表情有些尷尬,她不等唐娜發問,先發制人地問道:“你們剛下飛機,一定累壞了,就坐在這兒休息,你想吃什麼?阿姨晚上給你們露一手!”
唐娜張口剛想叫虞澤,迎上蕭姨的視線後覺得這個稱呼太生疏,改口叫道:“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