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顧玥茗看著漸漸走遠的纖細背影，終於忍不住喚出了那個在心頭縈繞了千百遍的稱呼。

眼眶漸漸泛紅。

顧玥茗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甚至都忘了跟剩下王主任打招呼。

王主任看看秦笙離開的方向，再看看顧玥茗的方向，眼中劃過了若有所思之色。

看來，他們可能一直弄錯了某些事情啊……

顧玥茗直到出了一中校門才漸漸的回神，她張望著車來人往的街道，好半晌，拿出了手機。

“阿錚，我……見到笙笙了。”

“我看見有幾個小混混想欺負她，就沒忍住……”

“她……她……”顧玥茗的聲音漸漸哽咽，最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說讓我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電話另一頭。

秦錚聽著顧玥茗斷斷續續的描述，終於大概把事情弄清楚了。

他按了按眉心，放柔了聲音安慰道：“你先別哭了，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顧玥茗心中慌亂的不行，連忙問：“你要怎麼解決？”

回應她的是許久的沉默。

很久，久到顧玥茗以為秦錚只是在安撫她的時候，男人低啞的不像話的聲音才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秦錚說：“十七年了，我們準備的夠久了，也是時候了。”

顧玥茗心中一緊：“可是笙笙那邊……”

秦錚低嘆：“是我們對不起她，所以等我把事情都解決了，我們再努力彌補她好不好？”

“至於那些傷害過她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

秦笙的眉目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清冷，只有微抿的唇出賣了她有些糟糕的心情。

她腳步頓了頓，突然轉了方向，朝三樓的教師辦公室走去。

這會兒早自習的鈴聲已經響過了，老師們管早讀的管早讀，視察的視察，整個三樓都沒幾個人。

秦笙穿過樓梯走道，轉了個彎，最後在第一間的語文組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正好有人從裡面出來。

“秦笙？”溫慕雲詫異了一瞬，隨即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秦笙眉眼動了動，喊：“溫老師。”

溫慕雲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是有事找老師？進來說吧。”

秦笙點了點頭，跟在溫慕雲身後進了辦公室。

“小笙，”溫慕雲手裡捧著保溫杯，斟酌了下語句後道，“貼吧的事老師聽說了，但老師知道那是有人在汙衊你，你別太放在心上，這件事老師會想辦法解決的。”

“你只要好好學習就好了，好嗎？”

貼吧的事秦笙心中有數，並不怎麼在意，她直接點明瞭來意：“溫老師，我要退學。”

是“要”不是“想”，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溫慕雲愣怔了一瞬，隨即急起來：“小笙，要是為了貼吧的事，你真的不用……”

“不是貼吧。”秦笙打斷她，抬眸，“是我個人的問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溫慕雲張了張嘴，很想說她這個年紀還有什麼是比學習更要緊的，可對上小姑娘清冷的眸子，她便不由自主的吞回了到口的話。

她頓了頓，搖頭：“不行，老師不能答應你。”

秦笙抿唇：“溫老師……”

這次換成溫慕雲打斷了秦笙，她伸手握住了秦笙的一隻手，語氣誠懇又認真：“小笙，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有靈性的學生，不論是為了什麼事，老師都不希望你就此放棄學習。”

“如果你有你認為必須要去做的事，那老師可以給你批假條，一個禮拜，一個月，都可以，但退學，”溫慕雲搖了搖頭，“我不會答應的。”

秦笙望著她。

女人的眼睛裡盛著溫柔而執拗的光芒，帶著一貫的包容和心疼。

秦笙心中動了動，一個“好”字從唇邊滑落。

這樣的溫慕雲，她沒有辦法拒絕。

不止是因為她說的這些話，更是因為，這人是她意識沉睡的那兩年間，唯二對她展露出善意的人之一。

溫慕雲臉上立刻綻開了愉悅的笑容。

她又拍了怕秦笙的肩膀：“好了，沒事就回去上課吧，要請假隨時來找老師。”

*

高三一班。

“安靜安靜！都幹什麼呢，不要早讀就都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