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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期天,李太太家人不來的日子,才可以和陳義明好好在電話上訴一訴心中的煩惱。

“裴多菲講過,‘生活是大海,幸福是大海里的珍珠。’我們更多的時候只會感覺到海水的壓力,等找到了珍珠,你才會體會到快樂呀。”陳義明耐心地勸著。

“哪有什麼快樂,我覺得盡是痛苦。”

“喂,小姐,公平一點好嗎?你從小被親人寵愛,能上名牌大學,能出國留學,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呀!怎麼能說沒有快樂呢?”

“那是過去,現在的生活簡直是地獄,每天被關在這籠子裡,連說個話的人都沒有,這叫什麼日子呀!”

“耐心一點吧。你看看我們這幾位送外賣的不是教授、博士,也是個碩士吧?大家都要經歷一番甘苦才能撐到出頭的那一天。”

“要撐到哪年哪月呀?我真恨不得明天就回國。”

“我向你保證,幾乎每個留學生、包括我自己,人人都有過這個想法。但大家不是都在熬著、挺著嗎?”

“我覺得我們是被老一輩給糊弄了!從小就給我們講精神多偉大,金錢多骯髒。現在我才知道,錢有多香,錢有多偉大!有了錢,妓女都能變公主;沒了錢,小姐也得當丫環。”

“能批評您這位丫環小姐一句嗎?別這麼極端。我們現在只是在站穩腳跟,我不相信我們永遠會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我以後一定要掙很多很多錢,我要僱七個丫環,八個保姆!”李倩咬牙切齒地說。

“好,到那時我來給你當總管好嗎?”

“我才不要你這個滿嘴大道理的總管呢!”聽了陳義明的勸慰,李倩悶氣出了不少,仍撒嬌地嚷嚷著,“人家在這裡飢寒交迫,你根本都不心疼!”

“怎麼會是飢寒交迫呢?”

“李太太不讓做飯,冰箱裡盡是麵包牛奶,吃得人直噁心。海邊的房子,成天聽著外面風颳得呼呼響,這還不是飢寒交迫啊?”

陳義明沒話了,他自己的胃也是個“中國造”,想想李倩也是夠可憐的。

窗外下起了雨,風聲陣陣地響了起來。李倩恨恨地拿起聽筒向外一舉說:“你聽聽這風聲,多悽慘呀!”

“可憐可憐真可憐。”陳義明怪腔怪調地做出哭聲,一下把李倩給逗樂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李倩充滿嚮往地說:“現在我真想吃一碗熱乎乎的餛飩!”

吃過晚飯,李倩看了一會兒電視。窗外的風雨聲越來越大,李倩雖然把暖氣開得很足,心裡還是一陣陣地發冷。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起身來到客廳,坐到那架心儀很久的臥式大鋼琴前。很多次,她想請求李太太允許她在悶的時候彈一會兒鋼琴,可總也開不了口。今天,她實在忍受不了這壓抑寂寞的空氣,開啟鋼琴,彈起了《大約在冬季》。陳義明曾告訴她,他很喜歡這首歌。不知道是因為這冬夜的寒冷,還是因為對陳義明的思念,彈起這個曲子,讓她特別投入。

恍惚間,她聽到一陣門鈴聲。抬頭看看鐘,已是八點多了,李太太家人從來不會這麼晚來這裡,是什麼人這麼晚來敲門?李倩心口突突直跳。她開啟監視器往外一看,只見風雨中一個人把外衣裹在頭上,懷裡還捧著什麼東西,身後停了一輛計程車。再仔細一看,不禁吃了一驚:陳義明!李倩顧不上披外衣,穿著一件襯衣就衝了出去。

衝到大門口,李倩才知道外面的風雨有多大。她大聲對著陳義明問:“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餛飩來了。”

“什麼?”李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餛飩!”這次陳義明也扯開嗓子對著李倩喊。

“快進來,看你淋成什麼樣子。”李倩邊說邊扯著陳義明往裡走。

“不行,我還得坐這個車回去,這邊叫不到計程車。”

聽陳義明說要走,李倩急了。“不行不行,你不能回去!”她邊說邊往陳義明的口袋裡摸,“快告訴我,錢包在哪兒?”

摸到錢包,李倩衝到計程車前看了碼錶,趕緊抽了錢塞給司機,說聲“不用找了”,回身連推帶拉地把陳義明拖進了房子。

陳義明雙手護著餛飩,嘴裡叫著:“慢點,慢點,別灑了餛飩。”

李倩嗔怪地喊著:“不怕淋死你呀?”

“你的鋼琴彈得真好聽。要不是計程車在等,我都捨不得按門鈴。”

李倩把陳義明帶進自己的房間,取出一件浴衣丟給他,讓他把溼衣服換下來。轉身又去外面的酒櫃拿出一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