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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垣,仍平靜得像一個人也沒有,一點事也沒有。

康出漁“啊”了一聲,唐大卻道:“浣花蕭家‘劍廬’,果然是銅牆鐵壁。”

蕭夫人展顏笑道:”比起蜀中唐家,便是夏蟲言冰了。”

唐人笑道:“蕭夫人客氣。只不知蕭府何時突然戒備如此森嚴?”

蕭夫人笑道:“剛才老爺甩出一根響箭。那發飛刀的若走遲一步我們三十六道暗器樁,七十二道明樁,一旦佈下,他插翅也飛不出去。

唐大“哦”了一聲,忽聽左丘超然一聲驚呼。

“你看看康師伯”

康出漁臉色發青,看來像煉獄裡苦熬以修正果的羅漢。

他眉心有一點赤烏,烏黯得就像暮色轉換夜色一般慘淡。

康出漁用右手緊抓左手脈門,他的左手掌心烏黑一片,全身搖搖欲墜。

蕭西樓、唐大一個箭步,扶著康出漁。康出漁嘶聲道:“那刀有毒”身子一陣抖嗦,往下倒去。

康劫生一聲大叫,”師父!”衝過去抱著康出漁,唐大搖首嘆道“刀有毒不利害,厲害在刀扔出去後才發作。”

蕭西樓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華孤墳!”

刀是沙千燈之弟子發的,康出漁方才不虞有他。

然而刀有毒,毒是華孤墳布的。

要是毒一沾手立即發作,以康出漁內力之高,當可迫出毒性,這毒雖布在刀上,但製作毒性的藥也撒在刀上,等到康出漁發覺時,毒已侵入手臂。

唐大迅速封了康出漁左臂七處穴道,他緊蹙的眉讓廳中入都感覺出壓力。

唐門是用毒能手,當然也是解毒行家。

良久,唐大說話了,只說了一句話:“誰給康先生護法?”

唐大一說這句話,廳裡的人都舒了一口氣,但臉色也沉重無比既要人護法,康出漁的性命自然無疑,只是要人護法,就等於失去一人的作戰能力了,而且還要在高手當中,抽出一個人來,擴在他身邊,免他受傷害。

康劫主立刻道:“弟子保護師父,理所當然。”

蕭西樓對蕭秋水道:“待會兒你帶康先生師徒到‘觀魚閣,歇息。”

唐大道:“那現在我們要做什麼?等被人殺?還是等殺人?”

蕭夫人笑著,在殘暉下映出了她當年中幗英姿的清爽:“什麼都不是,我們應該吃飯。”

唐大也笑道:“吃飯?”

蕭夫人笑道:“對。吃飯。大敵當前,而且敵暗我明,何不利用我們的優點,反而以逸待勞?”蕭夫人笑著,彷彿越過了這幾年在浣花蕭家照料兼顧,而回到了少女時期無畏懼於大風浪、大陣仗,她抹了抹發譬,笑道:“我燒幾道好菜。給大家嚐嚐。”

蕭西樓看著他的妻子,晚風徐來,蕭西樓三絡須與衣袂齊飄:他看他的妻子,無限珍愛,競似痴了。

菜是平常的菜,烷花溪畔蕭家劍廬,吃的都是平常的菜餚。

然而這菜讓蕭夫人那麼一燒、一炒、一煮,卻完全不同了。

那空心菜炒得那麼嫩綠,嫩綠得就像在田裡雨後,蔥翠悅意得就像充滿了生命,也不懂蕭夫人放下廠什麼調味料,那青青空心菜的輕浮之意,卻給這調味料恰好沉住了,加上一些鮮紅的辣椒片,就像蕭夫人日子正當少女時的孫慧珊,天之驕女的劍,飛入蕭西樓雄拔的古鞘裡。

那空心菜味道清遠,跟姜蔥鯰魚的清甜,一字之差,但味道則完全不同了。

姜、蔥、魚都是極平常的東西,但選什麼顏色的蔥,選多老的姜,摻水的份量,放在魚身的什麼位置上,魚要蒸多久,未蒸前要切幾條刀口,要讓味道滲透魚肉,如何蒸魚肉才嫩,才脆口,才回味無窮,只要看這蒸出來清淡嫩黃的汁,連唐大都禁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至於一盤榨菜肉絲,竟是須眉手筆,大塊肉、長條榨菜,雖然鹹,但鹹得讓你要吃,敢吃,不斷地吃,甚至要喝那汁,才發現菜是鹹的,而汁卻是甜的!

這像蕭夫人的一生,曾經是武林的寵女,曾經是江湖的驕子,吃過風霜苦頭,但跟蕭西樓在一起,一雙劍,仍似一對壁玉,縱蒙塵亦不失其名貴!

那一碗清湯,是蓮藕,紅棗與牛肉,三種硃紅色食物配在一起,連湯也是淡紅的,蓮藕如江南,就算是紅妝豔抹,到了江南,也要清新起來,這湯也是這樣。

蕭夫人更是這樣,忙過後的她,更顯得喜氣嬌豔,這明媚在燭火中,竟亦有一股英殺之氣!

這一碗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