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蕪笑著站起來就要朝喬心走去,一訴一年來的別離之情。
而南宮秋,他是唯一沒有回頭的,在南宮雲喊出那聲“心兒姑姑”時,背影忽然僵住了,雙眼緩緩睜開,眼底凝聚著激動、歡喜的淚水。
南宮蕪走向喬心的動作一頓,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喬心與她擦肩而過,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她,冷漠的樣子彷彿她就是個陌生人。
南宮蕪臉上的笑還僵在嘴角,南宮暇的嘲笑聲已經毫不留情的射來:“這算是怎麼回事?連自家人都不認了,大姐,我說你這不是典型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嗎,也是,你本來就不是南宮家的人了,心兒侄女不認識你也很正常”。
“南宮暇,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南宮蕪冷冷的甩下一句話,那臉上瞬間展現出來的嚴肅倒是把南宮暇給嚇了一跳。
喬心已經走到南宮蕪剛才的位置跪了下來,她的身邊就跪著南宮秋,她目不斜視的盯著高臺上一字排開的牌位,在南宮典的牌位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心兒……”,南宮秋不敢回頭,他聲音顫抖的問道。
“你是在叫我嗎”?少女清越的嗓音像黃鶯出谷一樣好聽,扭頭看來的目光清澈黑亮。
南宮秋驟然蹙眉,他已經感受到喬心語氣中的冷漠和疏離,一回眸,少女蒼白清麗的容顏現於眼底,喜悅還未到達眼底,少女已微笑著指了指南宮秋:“你認識我嗎”?
那樣清純無垢的笑容,還未染上世俗的塵埃,南宮秋怔然在她的笑容裡,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一張臉變得煞白,哆嗦著嘴唇目光死死的盯著喬心的臉:“心兒,你別嚇爸爸”。
“爸爸”?疑惑的蹙眉,像是在腦海中努力的回想爸爸究竟是什麼意思,在南宮秋一顆心漸漸下沉的時候,喬心咧嘴笑道:“我失憶了”。
四個字如驚天炸雷炸的南宮秋找不到北,差點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幸虧南宮蕪眼疾手快的撫了他一把,他手指扣在南宮蕪手背上,南宮蕪疼的皺眉,不解的看向喬心。
模樣和記憶中一般無二,但人瘦了太多,臉色太過蒼白,她記憶中的喬心總是冷著臉很難接近的樣子,而此時的喬心嘴角微翹,連眼底都醞滿了笑意,但那笑容卻太過刺眼,好似開放在風中的蒲公英,風一吹就散。
“心兒,我是姑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南宮蕪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滿頭霧水。
“很震驚吧”,沒有回答南宮蕪的問題,喬心微笑著看向南宮秋,在南宮秋怔然看過來的目光裡,抬起纖白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
“從千米高的山崖上摔落,我的腦袋撞到河底的石塊,泡了三天兩夜”,又指向自己心口:“這裡有一道一寸長的傷疤,像條蜈蚣一樣永遠的攀附在我的心口,我沉睡了三個月零十天,在一個雨天從山丘上摔落腦袋撞上石塊醒了過來,然後,我失去了所有記憶……”。
雲淡風輕的訴說著自己的不幸,臉上微笑的表情卻像是在和朋友拉家常,在周圍人倒抽口氣的聲音下,喬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完美,像是一個面具,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掩蓋的密不透風。
“可憐我嗎”?
南宮秋怔然的搖頭。
眼底的細碎星芒驟然凝結成玉盤羅棋,那漆黑倏忽變幻為漫天徹地的詭裔妖豔,蒼白的面容是一種徹骨的冷木,直起身來驟然回身,清瘦的身軀帶著不容抗拒的霸氣和威嚴,竟連南宮瑾都不僅倒退一步。
“我是南宮心,南宮家族第三十二代家主,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憐別人的份兒,而可憐我的人嘛……”,微微抬眼,在南宮暇看來的嫉恨視線中,微微勾唇,就在南宮暇被喬心那陰冷霸氣的視線嚇得心口一顫,差點忍不住跪下,心底暗罵自己的窩囊,再次嫉恨的瞪向喬心。
“呵呵……真有那不怕死的”。一個清脆的響指後,南宮照身後跟著兩人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的朝喬心躬身冷聲道:“主子”。
喬心指了指南宮暇,微笑道:“對家主不敬,該當何懲”?
南宮照語氣冷酷道:“依南宮家族律令,對家主不敬,掌嘴二十,如若再犯,杖責二十,第三次,宗譜除名,逐出家族”。南宮家族至今已流傳千年,依舊留有從古時保留下來的制度,只是南宮典的和善讓眾人忘記了,這個家族能繁榮至今,可不僅僅那麼簡單。
當場眾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南宮瑾想說些什麼,但與喬心看來的夾著笑意的明眸撞在一起,嘆了口氣,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到底是欠了這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