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李老爺子緊張的表情忽然鬆弛,浮起一抹讚許的微笑:“個性真倔,跟我年輕時一個模樣!”
顧衡笑著走了過來:“李老,你託付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現在你們爺孫也見面了,是不是沒我什麼事了啊?”
李老爺子道:“老顧,我看你在南方省呆得挺滋潤的嘛。怎麼,想著回京了?”
“哎!南方省樁樁都好,就是沒幾個下棋的對手啊!哈哈,你孫子倒算一個,可惜水平太高了,又不曉得尊老愛幼,殺得我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啊!李老,就算是你,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哦!”
“哦?是嗎?”李老爺子眼裡精光閃爍,像找到了獵物似的興奮:“那就回去殺一盤?”
李毅還沒答應呢,顧衡推著他上了車:“走吧,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轎,還矜持個什麼勁?”
紅旗車緩緩開動,勾引了一路豔羨的目光。其中就有一道目光,來自鍾秀,她站在不遠處,拖著拉桿箱,看著紅旗車匯入車流。親眼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的鐘秀,對這個李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紅旗車穿過繁華的大街,轉入一座青翠如黛的小山。
小山的路口設有警衛崗,見到紅旗車過來,敬禮放行,往裡開了十幾分鍾,又經過一處警衛崗,再往上開了幾分鐘,這才見到一座掩映在青山綠樹之中的別墅。
說是別墅,其實跟農村的舊房子差不多,用得居然是青磚,結構也是仿古式樣。
看到李毅驚訝的表情,李娟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別以為這是普通農居!這是仿照爺爺老家的樣式建的。太祖爺爺當年住過爺爺家,爺爺參加革命後,家人全部被活埋,房子也被一把火給燒了。太祖問爺爺需要什麼?爺爺回答說一間山房,一畝水田足矣。於是,太祖爺爺特別關照國務院公辦廳的同志,在這裡建了這座房子,還親自畫了草圖,指示一定要建成一模一樣的,這房子建成後,爺爺就一直住在這裡,幾十年沒挪過窩。”
李毅輕輕一聲嘆息,自古忠孝難兩全啊!看來這個飽經蒼桑的老人,內心也有著許多說不出來的苦楚。內心與這個老人多了幾分親近感。
四周很幽靜,連錢多錢少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只有李娟陪著他,跟在兩個老人身後往房子裡走去。
李毅忽然有種心虛的感覺。畢竟,這一切,並不屬於他。
房子裡並不奢華,古樸的家居,簡單的用具,但一切都是那麼的乾淨,素雅,看得出來,這房子的主人,是個生活品位很高的人。
暖和的太陽照著這座小小的庭院,深秋的風從山上吹下來,舒爽愜意。
此刻,院子裡一方樹雕形狀的桌椅邊,李毅和李老相對而坐,執子對弈。
老人道:“單獨的下棋,有些無聊,這樣吧,我們打個賭,怎麼樣?輸的一方要聽贏方的話,辦成一件事!不論多難的事情,都必須完成!”
李毅對自己的棋藝頗有信心,前世沒事就泡在網上玩棋戰,閒時也常研究各國天元棋聖的棋譜,雖然沒有正兒八經參加過圍棋大賽,但在網上的知名度還是挺高的。心想李老年紀大了,精力有限,計算能力必然欠缺,勝他應該不難,於是笑道:“好!那就賭一盤!”
李老道:“你是晚輩,你執黑吧。休叫人笑話我欺負後生小子。”
李娟在旁邊叫道:“那不行,李毅你懂不懂尊重老人家?這不公平,李毅年輕力壯的,應該讓爺爺十子!”
李毅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下棋?不懂別瞎說!下棋這是腦力活,跟年輕力壯有什麼關係?”
李娟歪歪地說了一番大道理。李毅聽不下去了:“我現在沒說要執黑啊,你能不能閉嘴?觀棋不語真君子!”
李毅吐吐舌頭道:“我又不是君子,我是淑女!”
李毅搖搖頭,拿了白棋過來。
李老道:“小娟,你別搗蛋。”
“哦!”李毅這才老實了,站在李老身後,安靜地看棋。
下圍棋最考究心思眼力,下棋者需要全神貫注,心無旁婺,古有爛柯傳說,可見一斑。
兩人下起棋來,漸漸融入了棋路當中,每落一子,都要經過精密分析,越下越慢。
看的人也入了神,都在思索著下一步如何下。如果下的人落子比自己想的要好,就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李毅知道,這不是簡單的下棋,這是老人對他的一次檢驗,也是一次考核,更是一次賭注。老人不會輕易下注,沒有十足把握或是沒有十成吸引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