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石磊和閆偉兩條線幾乎是同時求到掮客這邊來，掮客和趙石磊一說，oK，都是新面孔的男模，是競爭關係，都想拿冠軍，他要幫也只能幫一邊，乾脆兩邊一起坐下來聊。

看誰的大腿粗，誰的力量大，誰能付出的更多，更有價值，他華誼當然願意幫誰，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利益交換。

趁著董雯潔還沒來，掮客先探探楊石磊的底。

掮客笑眯眯地問道：“小楊啊，就你一個人來了呀？你爸媽呢？”

楊石磊一臉憨笑，傻乎乎道：“啊，吃飯還要帶爸媽呀？董姐給我發了條簡訊，說喊我吃飯，我打個車就來了。”

啊？

吭哧吭哧！

這幫老油子們相互對視，全都笑了，這孩子，小菜鳥一個啊！

唯獨閆偉一個勁給老爸使眼色，示意不要被這傢伙給騙了，他一想起在車上受屈的那一幕，他就恨不得朝著楊石磊的臉上，直接大耳刮子抽過去，這張臉太賤了！

但毫無意外，老閆他們都輕視了楊石磊。

“好吧好吧，有什麼事等你姐姐來了再說。唉，小楊，你是北服的男模對吧？今天能不能叫幾個女模過來，一起吃個飯嘛，反正大家都是來見趙總的，說不定華誼看上她們了，她們能一飛沖天，進入影視圈呢？”

掮客誘導著小新萌楊石磊，玩真正的女模學生呀，還不是那些打著模特旗號的商務小姐，那該多有趣啊！

真是的，和蠢萌蠢萌的男模吃飯有什麼意思？

大家都看著楊石磊，小朋友，你喊不喊？

楊石磊急中生智，繼續裝傻：“領導，我不是模特班的，我在北服是學服裝設計的，偶爾兼職模特，模特班那些同學我真不認識。嗯，我還會攝影拍照，還會一點photoshop，美化處理照片是我的強項啊，搞It技術什麼的也湊合，coreldra我最會了，哈哈，我還會……”

“停停停！”

看到楊石磊說的眉飛色舞，掮客幾人頭都要炸了，哪來的那麼多外文單詞？請說普通話好嗎？

而且，你一個兼職男模，今天來這裡湊什麼熱鬧？啊？你不好好學服裝設計，往模特堆裡湊什麼熱鬧，湊什麼熱鬧？浪費社會資源是不是？白白增加閆偉的運營成本是不是？還讓你姐託關係和趙總見面，你一個兼職……

唉！

掮客和副秘書長几人都恨不得罵一句，棒槌，太浪費了啊~~~

唯獨只有閆偉，他聽得差點拍案而起！

騙子！

大騙子！

這傢伙太賤了！

明明身上那麼多光環加身，非要把自己說的慘兮兮，想幹嘛？扮豬吃虎啊？

閆偉氣得發抖，特別想揭穿楊石磊，但他身邊的父親注意到兒子的表情，立刻在桌下悄悄踢一腳，示意兒子冷靜，他一直很清楚，在中京不知道官小，他們是進京求辦事的外地人，一定要低調，低調，低調！

於是，在座的再沒人對楊石磊感興趣，他也樂得輕鬆，打量這個，瞅瞅那個，聽他們互相吹捧，聊天打屁，從中還是有不少收穫的。

楊石磊上輩子在中京混了十年，飯局吃過不少，耳濡目染過很多東西，他最感興趣的，就是一類叫做“裝家”的角色。

“裝家”不是騙子，他就是會拿譜，而且演技好，派頭大，從不主動出擊，就一副風輕雲淡，不屑與人說話的架勢，等著新萌小老闆上來巴結，實際上裝家只是個屁大點的街道辦小官，但愣是能裝出一幅為首長服務的派頭來。

這類人在中京的飯局上是很常見的，除了演技和派頭之外，還有各種唬人的道具，比如警備廳牌照的專車在外面隨時等待，或者掛著某部大院的車牌號，動不動就拿出下面省級領導的名片出來擺譜，總之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抬高他的身價。

楊石磊也在裝，他是另類的裝家，他在自降身價。

一個只有降低到社會最底層，毫無利用價值的小渣渣，才不會被人盯上。

楊石磊要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三兩句話就被人套走了底細，隨隨便便被人拿捏，他怎麼能在這個圈子裡活下去？

就說讓他喊幾個女模過來陪吃飯，他不裝傻充愣，那麼喊還是不喊？喊了是不是坑同學？不喊得罪人怎麼辦？

所以說，混也是一門技術啊！

幸好，罩著他的人很快來了，趙石磊和董雯潔一前一後走進來，哈哈大笑著，不知道多親熱，他們身邊還跟著副手，還有助手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