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題外話,咱們就事論事。”謝遠航尷尬道。
“這不是題外話。”婦女語重心長道著:“本地的工程一般掛在本地施工單位,但肯定不用本地施工隊,有些就是應個名,你查啥資料都齊備,但是你唯一查不到的就是人……這活不用本地人啊。”
明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肯定的,但肥水怎麼流走的,肯定也不能讓旁邊人瞧見,於是肯定用外地施工隊,將來不管誰想查,都會是一本糊塗賬,中國人天生的這些小聰明小狡猾,那是無處不在,何況又可能涉及到炙手可熱的、一年刨一回的管道工程。
這不是查案,尹白鴿和謝遠航是要受教育了,聽得他倆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至於這位八卦肥婆要給他講這麼多原因後來也知道了,那是因為現在敢說了,管市政的直接領導、市府相關領導,早進去若干位了,其實就她所在的這個二建公司早也入不敷出,準備關門歇業了……
……
……
此時,高銘、範承和,以及九隊一名刑警,正在中州第二看守所重刑監區,對被捕的吳金來進行第七次的詢問。
殺人放火的高銘這種重案隊出身的,見過不少,面前這位戴著戒具的並無新奇之處,削瘦、大眼,眼睛偶爾瞥人,會露著兇光,那是長年特殊的環境練出來的,他本身就是黑礦主,估計打打殺殺的事對他來是家常便飯,只可惜碰上更狠的,嚇破膽了,從進看守所起,就毫無保留地交待了。
這種已知必死,但求速死的心態,倒是很符合吳金來這位老大的身份。詢問快結束時,高銘插了句話問著:“吳金來,除了案情,我問你一句題外話,很簡單,用槍的高手裡,你們那拔能數得著誰?”
“哦,都不咋地,十米外打個酒瓶都打不著。”吳金來道。
範承和冷不防被對方幽了一默,忍著笑,高銘問著:“那牛再山這邊呢?王文青王禿子算不算?”
“嗯,差不多,王禿子去過我們礦上,一塊打過兔子,這小子拿著小口徑步打兔子,還是挺準的。”吳金來道。
“那他沒告訴過你,他可是師從一位高手?”高銘淡淡問,氣定神閒,像在閒聊。
這是勾引,輔助他回憶,其實真不知道另一個神秘的人是誰,就吳金來似乎也不知道,他使勁回憶著,高銘又提醒著:“那人能改裝了子彈。”
“哦,對,有這麼個事。”吳金來眯著眼想起來了,幾位刑警豎著耳朵趕緊細聽,生怕他斷了,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著:“有回到我們那地玩,喝酒,我說跟誰不對路,王禿子說,出錢他幫我滅了那人……我說他吹牛,他好像說,他認識一哥們,連那個消音器都做得出來,開一槍都沒放個屁響,你就大白天打死他都沒啥動靜。”
“他說是誰了嗎?”高銘緊張地問。
“沒說啊,我以為他吹牛呢。”吳金來道。
“再詳細點,地點,喝酒的還有誰,都說清楚。”範承和提醒道。
強迫性回憶開始了,不過卻沒有憋出更多的內容來,只是有過,但是吹牛還是真的,卻無法驗證了。
兩小時的詢問結束,吳金來被獄警帶著離開,兩手提著鐐具,艱難地一步一步走,回頭看了一眼,那眼光有點複雜,有點落寂,不過被範承和幾人忽略了,這種死不足惜的,誰還在意他的情感什麼的?
“看來是有這麼個人啊,王文青都是個重案在逃分子,能驅使這種人,那肯定是更兇的一位。”範承和收拾著記錄本,隨口道了句。
“中原自古多豪俠,民間高手還真不少啊。前幾年我們還抓過個家裡藏炮彈的。”九隊刑警也隨口道了句。
“他藏炮彈幹嘛呢?”範承和不理解了。
“平墳把他家祖墳平了,準備報復鎮幹部呢,也是喝酒吹牛,一查,哎喲,這貨真藏了顆炮彈,文革前武鬥偷偷藏的。”九隊這位道。
高銘打斷了道著:“不是一碼事,那是無心,這是蓄意,藏得越深,越說明問題嚴重性,我現在開始相信大兵的話了。”
“什麼話?”範承和問。
“他說的系列槍案,無法併案的幾例。”高銘道。
“包括我們轄區儲蓄所被劫案?”刑警問。
“對,看來我們得重頭開始梳理,找到這些人的根。不能這麼沒頭蒼蠅亂轉啊,要是牛再山躲著不出現,不能就把我困死在這兒啊。”高銘道。
三人一車回返九隊,一天又到了尾聲,電話聯絡的另一隊,同樣是一無所獲,眾警匯聚一堂,晚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