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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扶清丹!

山溪禮突然想起花銜青那一枚還沒給他呢,還好章聞沒有先對他下手。

她心有餘悸,急忙掏出那兩枚丹藥,一股腦全遞給他:“小花,你收好!”

花銜青看著她鎮重的神色,瞬間明白了她在想什麼,若是昨晚章聞決定對他下手,那今早消失的便不是李婉,而是他章聞了。

他低頭看著少女攤開的柔軟掌心,把兩粒都收下了。他可不想她的身上留著些莫名其妙的人給的東西。

隨後他柔聲開口:“姐姐,你沒發現章聞只害女子嗎?”

此話一出,山溪禮頓時瞭然。

“難怪…客房全是女子喜愛的裝潢。而且當時在林中遇到啞僕時,他們似乎也對你很驚訝,應是離得遠時沒看清,把你當成了女子。”

啞僕李清適時補充道:“章聞每半月就會來一次,命提前一天出去採買。如若遇到迷路的姑娘家,便收留一夜,若是男子,便指路出林。而他每次來,都會殺害至少兩名女子。”

他頓了頓,道:“其實平素桃林並不易迷路的,但是不知為何,每當他快來小住的時候,我們總能遇見迷路之人。”

裴序略一思忖道:“想來是雨陣將開的緣故。”

山溪禮眸光一動。這個章聞,原本的設計實屬萬無一失。

不僅使計獲得了最忠誠、最能保守秘密的聾啞僕從,又接著安排迷路留宿、雨天難行的戲碼,依靠晚上的香和客房地道,神不知鬼不覺地,不知進行了多少場殺戮。

而慘死後的女子如若化煞,便會立刻被陣法吞噬,絕無後患。

可惜,他鐘愛的人皮標本畫,卻成了仇恨的溫床,醞釀起女子們積年累月的怨恨。

害人終害己。

“你們可知,章聞是從何時開始殘殺無辜的?"山溪禮開口詢問。

“李婉”委身行禮,彎曲的手指看上去腫脹而滑膩,看這動作,應是又換了一人回答問題:“多謝各位義士幫我們報仇雪恨,我名喚周雪,應是最先遇害的,約莫是兩年前的九月。”

“我知道你。”

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那位徐姑娘的妹妹——紅衣行怨,緩緩開了口。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徐安。”

“兩年前的九月初二,我和姐姐路過桃林外。那天風和日麗,波光粼粼的溪水如礫金一般,天底一片湛藍,一切都舒適得緊。我原是在溪邊等著姐姐回來的,卻被林中小兔引了過去。”

說完她眼含淚水,看向徐姑娘,蒼白駭人的臉上滿是歉意:“對不起,姐姐,我又沒有乖乖聽話。”

“我被啞僕帶到了別院。因為天生喘疾,我從不薰香。那天晚上,我聽到床下窸窸窣窣傳來聲響,原以為是老鼠,卻沒想到是他章聞鑽了出來。”

“我緊張地閉目裝睡,僥倖趁他不注意之時擊退了他,隨後我便慌不擇路地逃到院門外。可惜,還是被追上了。”

“我拼死掙扎,但為時已晚,他見我如此棘手,便在院外將我刺死了。”語畢她深深凝視著徐姑娘:“許是心有餘念,我迷迷糊糊又生了意識,隔了許久才明白自己已化為怨煞。”

“此後,我便在林中各處遊走,一是想尋到姐姐,同她說聲對不起,二是想嚇走入林之人。”她面帶愧疚地看了眼山溪禮,“卻沒想到總有疏漏。”

忽然,她感受到一陣來自靈魂撕裂般的疼痛,彷彿在催促著她,快些,沒時間了。

於是紅衣行怨抬起佈滿暗色裂痕的手,在破碎紅裙上輕輕擦了擦。她記得姐姐喜白喜淨,是決不能容忍髒汙的。隨後,她小心翼翼地雙手捧住徐姑娘的手,輕輕晃了晃:“對不起,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

徐姑娘此刻已然站立不穩,她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徐安的言語如刀,每一刀都讓她錐心刺骨,痛不可言。

她怎麼捨得怪她呢。

她最疼愛的妹妹,被人亂刀刺死,曝屍荒野,孤苦伶仃在林中守了兩年,她才是應該說對不起的人。

“對不起,小安,是姐姐來晚了。”她聲音顫抖,忍著心痛緩緩抬起手,輕輕撫著徐安的頭頂,“你真的很棒,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徐安眷戀地貼近姐姐的手掌,感受到腦海漸漸空茫,她倏爾彎唇笑了起來,神情天真,語氣透著少女的嬌憨:“嗯!姐姐誇我了,小安很開心。”

她的身形漸漸模糊,聲音也趨於虛無:“姐姐再見。如果,下輩子也能做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