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很好,真的。”
花銜青沒想到她會突然拉住自己,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卻又覺得這樣認真的她好看極了。
他忽而眉眼一彎,笑了起來,眸色瀲灩開來,堪稱風華絕代。
山溪禮心跳漏了一拍,怔忪片刻後鬆了口氣,龍傲天語錄果然是萬能的。
“其實他們也沒說錯。”
花銜青開口,眼神緊緊鎖住山溪禮,像要確認什麼。
他實際上從不在意過去待在何處,國公府和以前那些地方比,也不過是一個華麗、無趣,又毫無新意的另一個玩樂場罷了。
熙攘間自有百鬼夜行,人混入其中,比鬼還高興。
他不相信人,尤其是活人。
但是此時的他卻突然有些緊張。
“我確實是出自醉雲館,也就是他們說的…小倌館。”
見山溪禮面色絲毫未變,他微微低頭,湊近了些:“因我這副皮囊,每日總有男男女女…絡繹不絕地出入我房中。”
山溪禮聽了這話,一種極其隱秘的憤怒纏住了她的心口,悶得她發慌。
她深吸口氣,藏住“想把所有碰過他的人都剁了”的衝動。
這種衝動很奇怪,也極不符合她的性子,但她居然並不覺得錯了。
花銜青看著她仍是沒什麼表情變化的側臉,靜了片刻,輕笑道:“半月前我偶遇端國公大人,他同我一見如故,便好心收了我做義子,我才能從醉雲館出來。”
“醉雲館的人待你不好嗎?”
“因我不願待客,總不慎忤逆客人,管事便對我非打即罵,抽鞭子關禁閉都是常有的事。”
他這話倒也沒說錯,只不過…
山溪禮沒有察覺到他有些惡劣的眼神,“不願待客”幾個字代表的後果讓她忽地心疼起來。
她看著少年露出來的鎖骨,旁側兩道猙獰的傷痕顯眼地蜿蜒而過,像被縛住的蝶。
“這也是他們傷的嗎?”
花銜青微抬眉毛,嘴角彎起的弧度帶著涼意,語氣嘲諷,“不是。”
山溪禮還欲再問。
突然,一道極為尖利的聲音石破天驚般傳來,
“住手!你要對公子做什麼!”
山溪禮下意識轉頭,只見一個模樣約莫十三歲的男孩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盯著她。眼圈紅紅的,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卻不料“撲通”一聲,在地上摔了一個平地摔。
山溪禮感到耳朵有些癢,身旁人呼吸帶出的熱氣讓她腦中轟地炸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花銜青貼的多近,因著她雙手撐在他兩側,活像是自己禁錮住他,馬上就要強迫他似的。
她趕忙收回自己的手,微一仰頭,花銜青柔軟純淨的臉龐便暴露無遺,連臉上細小的絨毛也看的一清二楚。
心如擂鼓,她抿抿唇,佯裝無事地邁腳往少年走去,想要扶起他,“那個,你沒事吧?”
“別碰我!你這個登徒子!”
他似乎受到不小的震撼,此時戒備地擋住了自己。
“暖寶,不可無禮。這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山溪禮看不到的角度,暖寶看見花銜青對他投來了一個具有警示意味的眼神。
嗚嗚,公子居然還為了外人兇他。
他憤憤地爬起,牽住花銜青的袖子開始哭唧唧:“公子,沒事吧?”
“別擔心。你們家公子好好的呢。”
山溪禮被他吵得有些頭疼,雖然她方才的動作是有些無禮,但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吧。她可行得端坐得直。
“你懂什麼?我就是擔心…”
擔心公子沒忍住脾氣,把你就地正法了。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公子才剛回來,累到了怎麼辦。
“好了。回去吧,近日她都會住在我們院子裡,你仔細收拾一番,好生招待。”
暖寶的神情看上去更加不可思議了,他看看花銜青,又看看山溪禮,對她露出了明顯的唾棄和鄙夷。
以往公子對待她這種人都是隔天下手,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要讓公子“好生”招待,多折磨幾天,想來一定是犯了什麼大錯。我可憐的公子這次不會被輕薄得不輕吧?
他眼淚汪汪地跟在花銜青後面,“可憐的公子嗚嗚。”
…
山溪禮躺在柔軟的床上,嚴謹地運轉了一遍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