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但她們這些處在內宅的,到底也不清楚外頭是如何的風高浪急。
高斐也不多說虛化,言簡意賅把自己請辭,被髮回原籍的事情給說了。
袁璐聽完還有些木愣愣的,老太太已經在目瞪口呆地拍著身邊的袁璐說:“斐兒剛剛說什麼……我、我這耳朵是不是不靈光了?”
袁璐握了握老太太的手,又轉頭問高斐道:“您這是早就想好的?”
高斐當然也不說這是昨天才下的決定,只是篤定地點頭道:“在外頭的局勢下,如今這般最好。”
袁璐自知就算高斐透露一些真實想法,她聽了也多半隻是一知半解。於是便也不再糾纏,反而安慰老太太道:“國公爺做事總有他的道理,婆母不用擔心,只要咱們家的根基還在,以後總還有回到京城的一天。您不前兩天還跟兩位老婦人說想回去看看嗎?權當這就是回鄉住一段時日……”
老太太是連連嘆息:“我如今老了,兒子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這樣的大事竟然也不跟我商量了!”
高斐上前跪下,“娘,你這是說哪裡的話。兒子心裡只有敬重您的,何曾不將您放在眼裡……”
老太太卻不願聽他多說,對他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我靜一靜。”
高斐也就退了出去。
袁璐在屋裡勸說了老太太一陣,想到如果真是要遷回鄉里,還有數不盡的事情要操辦,就告了罪回去了。
可剛出了院子,就看到高斐正負著手在外頭站著。看樣子是之前就沒走開,一直在這候著。
“老太太怎麼樣了?”
袁璐搖搖頭,說話的時候不免就帶著些嗔怪:“你做事之前也不想著跟老太太商量,眼下這又是關乎到整個國公府這樣的大事,也難怪她老人家生氣。”
高斐的臉也繃不住了,心想他還真是縱著這小袁氏了,眼下和他說話連尊稱都不用了。不過還別說,這聽起來居然還怪順耳的。
袁璐說完話,等了半晌也沒見高斐有回應,又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她翻個白眼,一跺腳,“我去找人收拾東西。”
高斐眼疾手快地將她拉住,“先別急,我看最多明早就有聖旨下來,皇上被我下了面子,怎麼可能讓我衣錦還鄉,這國公府裡的東西怕是多半帶不走。你今天就先將府裡的遣散,且看明日的形勢。”
袁璐就將信將疑地回去讓呂媽媽將下人都集中了起來。
下人們還都不知情,聽說要被遣散,都被嚇蒙了。
這時候袁璐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只說高斐要回鄉卸職,不用這麼多人伺候。也不說將這些下人讓牙婆領了去賣了,而是給了他們賣身契和一小筆銀子,讓他們憑著各自的本事出去自謀出路了。
其中的口舌和功夫自不必提,光這件事就用了半下午的時間,且這些都是府裡日常走動和粗使的下人,主子身邊的還都沒動呢。
袁璐連口水也來不及多喝,讓人把老太太身邊和三個孩子身邊的都喊到身邊,也沒說當即就讓他們離開,只是將府裡的事情大概說了,也許諾他們可以自由去留。
這些人好歹是伺候主子的,聽聞鉅變就比之前的鎮定很多。可饒是這樣,氣氛也是壓抑到極致了。
再送走了這些人,袁璐就叮囑花媽媽和呂媽媽,萬一明天情勢不對,就讓她們回袁府去。雖說袁老爹也遭貶謫,可到底是陪都府尹,總比成國公府這樣被趕回鄉下的人家體面。
花媽媽和呂媽媽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花媽媽道:“如今這局勢混亂,您何必還在這裡蹚渾水?咱們回……”
袁璐打斷道:“媽媽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若是放到平時我還有心思同媽媽辯上衣辯,可眼下局勢雖然兇險,我卻也做不出這樣雪上加霜的事情。”
花呂袁璐疲憊地揉了揉發痛的眉心,“不必說了。你們去吧我們屋裡和府裡的賬冊拿來,我要看看有多少可以挪動的銀錢。”
兩位媽媽看她已然下了決定,嘆息一聲,應聲而去。
這一夜,袁璐清算賬目,點算財物,一夜未眠。
但整個成國公府,能安然入睡的,除了三個孩子,還有幾人呢?
翌日清晨,皇帝身邊最的臉面的三有太監帶了聖旨登門。
聖旨裡話也不多,概括來說,就是讓高斐帶著老母和妻兒回鄉下去,成國公府的府邸、田產、資財都給你原封不動地留著,但是想帶著錢和鄉下人回鄉下享福?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