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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赤傘當年,絕路斷臂,是否也有過類似的毒誓?

沈銀燈沒想到蒼鴻觀主會突然間這麼問,她打了個寒噤,沉默良久,才說:“自然也是有的,它那時被眾道門圍剿,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恨不得生吞了我麻姑洞,確實說過不少讓麻姑洞斷子絕孫之類的狠話。”

蒼鴻觀主的心裡咯噔一聲,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到什麼:“沈小姐,你們麻姑洞的詛咒,會不會並非來自司藤,而是源出赤傘?”

沈銀燈想也沒想,斷然否認:“不會!”

說完才發覺自己答的武斷,見蒼鴻觀主神情有些訝異,忙支吾著解釋:“詛咒這事,顏福瑞問過司藤,她親口承認了的。”

***

單志剛派的下屬很得力,照片很快翻拍過來,一面牆的全景、照片單張、正面、反面,分門別類,壓縮了發到秦放郵箱。

秦放想辦法下載了列印出來,厚厚一沓,拿給司藤看,天色已晚,簷下亮燈,兩人就坐在桌子旁邊,一張張攤開了看。

對秦放來說,這不啻於一部家史,那麼多不曾謀面的祖輩親戚,也曾喜怒嗔愁鮮明生動,真是搞不懂時間是個什麼玩意兒,好像照相機的快門按鍵,咔嚓一聲,那時代就再也回不來了,而這些人,就這麼定格在發黃的老膠片上。

而血緣血脈又是多麼奇妙的事情,一代一代,沒有這些人,就不可能會有他——如此想來,現在走在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上萬年的奇蹟,因為每個人,都有可以上溯的那條脈絡……

秦放一時間感慨萬千,眼看就要沉浸在人類繁衍的大課題裡了,司藤一句話把他拉了回來。

“你太爺爺,怎麼長這麼胖啊?”

第⑧章

秦放黑了臉:“那個年代;長的胖;是家境殷實。”

“哪個年代都是皇帝家最殷實;照你這麼說;只有豬能當皇帝了。”

什麼邏輯!這種沒節操的妖怪,放任自流必然越發的口沒遮攔;秦放刷刷三兩下把桌上的列印紙都撥拉圈到自己胳膊裡,一張都沒給司藤留:“司藤;你說我沒關係;這些都是我長輩;你作為中華民族的妖怪;也該繼承中華民族的優良美德——你要不尊重他們說三道四的;你就別看了。”

司藤皺著眉頭看了秦放半天;勉強同意;她拿回剛剛的那張照片,看了又看,一臉沒有點評盡興的憋悶,過了一會看秦放說:“果然是現在日子好了,營養健全,一代比一代好看,尤其是你,長的就跟基因突變似的。”

這叫人話嗎?

司藤不去理秦放的黑臉,自顧自繼續翻檢照片,過了會拿出兩張:“這是一張照片的正反面是嗎?”

應該是,那個下屬給每張照片都編了號,這兩張,一張是P4正,一張P4反,代表第四張照片的正反面。

那是秦放的太爺爺和太奶奶,抱著兒子,也就是秦放他爺爺,在西湖邊取斷橋殘雪為景照的一張全家福,很多沒去過的人以為斷橋就是兩截的半橋,其實有種說法是冬日雪後,橋的陽面冰雪消融,但是陰面仍有殘雪似銀,遠處望過去這橋似斷非斷——給秦放太爺爺一家照相的人顯然深諳此理,從照片的角度看,的確像是“斷”橋,秦放的太爺爺握著兒子的小手腕喜笑顏開的,一副其樂融融的親子照。

背面題了行字,1946年冬,攜妻、子游湖,友白英作陪,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司藤看了半天,終於是徹底絕了對秦放太爺爺的想象力了。

她說,你太爺爺這字,真是狀如雞爪,形如鬼爬。

***

司藤原本給的期限是三天,後來為著了多添一道“取證”,又給寬限了幾天,期間蒼鴻觀主來過一次,秦放聽到他提了“赤傘”兩個字。

司藤當時愣了一下,說:“哦,那是前輩了。”

蒼鴻觀主走後,秦放問了司藤,司藤把赤傘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沉吟說:“如果赤傘當年沒有死,康熙年到現在,也有三百多年……它潛心修煉,的確是有可能再次成妖的,而且它經歷過相當長的亂世,亂世多殺,便於赤傘攝取戾氣。只要蒼鴻能給出少許證據,黔東就是非去不可了。”

***

據說,赤傘被砍下的那條手臂,深紅,白斑,軟如綿,爛臭,三日而腐,化為水,水臨之處,皆為赤地,寸草不生,蟻蟲觸而痙攣,既而死。

一干人據此出了個堪稱絕妙的點子,一個密封盒裡,裝黔東山區取的泥土,這泥土務必做的惡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