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對視了一眼,都溫和地笑了,楚惜寧坐在了她的身邊,楚婉玉也放下了手中的刺繡。兩人捧著茶盞輕聲說笑,隻字都不再提親事了,方才的劍拔弩張一下子揭過。☆、110 婉玉出嫁楚惜寧回侯府,薛茹自然是派人做了一桌子菜,只是餐桌上的長輩卻只有薛茹一人。老爺們都還沒回來,老夫人病重,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待在自己院子裡。這一頓飯眾人都吃得興致索然,楚婉玉和珍珠姐妹之間的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而尷尬。總算是用完了膳,楚惜寧帶著幾個丫頭去了榮壽居,出來迎接的是個小丫頭。瞧見了楚惜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低著頭領進去。“老夫人,您何苦置氣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都是幾位姑娘的造化,您也別往心裡去!”還未進屋,裡面就已經傳來穆嬤嬤的勸慰聲。“老夫人,大姑娘回來了!”小丫頭守在外面輕聲通稟道,裡面立馬就有丫頭將門簾撩了起來。楚惜寧邁著步子進去了,首先就瞧見老夫人歪在榻上,穆嬤嬤半跪在腳頭替她捏腿。二人的頭髮都已經半白了,特別是老夫人,此刻形容憔悴地躺在那裡。聽到有腳步聲,眼眸輕輕睜開,眼神透著幾分迷茫。“祖母,我回來了!”楚惜寧的心猛地一跳,連忙幾步走到塌旁,半蹲下/身靠在前面,柔荑輕輕抓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一向注重保養,只是原本豐腴的雙手,現如今觸碰著,卻是骨瘦嶙峋。一向厚待老夫人的時光,似乎此刻一下子全部收回了她的特權。“原來是寧丫頭回來了。”老夫人努力睜了睜眼眸,目光才算是有些回神,她的手就順著楚惜寧的柔荑一路摸到細嫩的臉上。穆嬤嬤看著老夫人顫顫巍巍的模樣,低聲地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轉過頭對著楚惜寧低聲道:“老夫人最近憂思成疾,二姑娘的事兒始終擱在心頭。大姑娘好容易回來一趟,陪著老夫人多說話,開解她一番吧!”穆嬤嬤招呼著其他丫鬟都跟著出去,獨留下祖孫二人在裡屋。“祖母。”楚惜寧慢慢站起坐到她的身邊,依然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著老夫人臉上湧現出來的皺紋,心底有些難受。“你不用勸我,玉兒的親事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只是平白便宜了三房,我心裡頭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惋惜。楚婉玉的親事早就在京都傳開了,都定下將近兩年了,現如今臨進門才反悔,無疑是讓兩家侯府成為天下的笑柄。婚姻之事,豈可兒戲。楚惜寧輕輕抿了一下唇,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不由得低聲勸道:“這都是玉兒她自己選的,即使因著三嬸的詭計,玉兒也不必非要定下李家這門親事。完全可以反悔,豈耐她要逞英雄,償還三妹臉上那道疤。祖母不是最信佛的麼,因果迴圈輪迴報應。一門親事換一道疤,各人各命,怨不得別人!”老夫人臉上的怒容稍微收斂了些,即使當時幾位姑娘年紀小,但是楚婉玉仗著二房得寵,將楚珍推倒在地劃傷了臉,這件事兒依然是她存了壞心。現如今三夫人用計搶了她的親事給楚珍,倒真有些暗合了因果迴圈。況且老夫人誦讀了多年的佛經,被楚惜寧這麼一說,心裡頭稍微舒坦了些。卻依然覺得要讓楚婉玉這樣的好姑娘,嫁給一個半殘廢,老夫人總會感到惋惜。“還是可惜了玉兒,衛家大姑娘現如今是你大嫂,玉兒若是嫁給衛家的二少爺,平日裡也好和你多親近些。現如今這些便宜都被”老夫人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竟是猛烈地咳嗽起來。楚惜寧連忙伸手替她順著氣,連忙從一旁的小桌上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了幾口才算是平緩下來。“祖母,我知道您的意思,木已成舟。衛家的親事還是和我們府裡結了,珍兒也是侯府的姑娘。您得快些好起來,若是病重了,珍兒這心裡頭指不定怎麼想。”楚惜寧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謹慎地措辭,深怕再次惹起老夫人的不快。道理誰都清楚,只是心底壓抑的火氣可沒那麼快消散。老夫人輕輕地閉了閉眼眸,再次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低聲道:“她不敢,她是個聰明的,比她娘和她妹妹都識時務。這幾日一直不敢來瞧我,估計是怕我瞧見了她更生氣,遂只讓人每日送來補湯燕窩的。給了她也就罷了,只是玉兒那丫頭”老夫人說來道去,還是捨不得楚婉玉。楚惜寧也明白了幾分,恐怕這是一種執念。對於二房的一種執念,老夫人算是把二房寵了大半輩子,即使狠心拋棄了,依然希望這最後一次能夠幫上忙。希望二房的命脈,楚婉玉能夠嫁得好。“祖母,玉兒那丫頭你還不知曉,最近幾年安生了不少,其實骨子裡的脾氣還沒變。李侯府若是好好待她,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好好待她,她可不會善罷甘休。您的二孫女可不是受人欺負不曉得還手的主兒!”楚惜寧微微俯□,將臉頰輕輕貼在老夫人的胸口,輕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