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回來?”魏瑾泓抱著兒子坐下,問道。
他今日穿了儒衫,頭上戴了玉冠,看著特別人模人樣,賴雲煙見他正坐在她面前一派偽君子的樣,便又掉了個頭讓冬雨梳髮。
等冬雨梳好頭髮,秋虹端來銅鏡,她往鏡中一看自己清秀婦人的樣子,不由搖頭嘆道,“人還是得衣裝,看看我這樣兒,都不知是哪個窮酸秀才家出來的窮酸婦人。”
她這穿得普通,八分姿色便減至六分了。
她說得秋虹掩嘴笑,拿了鏡子退了下去,冬雨與她要比另外三個丫環親近,這時不由與賴雲煙輕道,“是您要我們尋來的衣裳。”
“沒說你們什麼。”賴雲煙不以為意地朝她道,又轉頭朝正低頭看著他懷中兒子的魏瑾泓道,“申時回。”
“我未時。”
“我們申時。”
管他什麼時辰,他們要申時回。
“到時我來尋你們。”魏瑾泓退了一步。
“隨你們。”賴雲煙無所謂。
到時差不多時辰了,她再尋了另路回來,撇開他讓他白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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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已有七個月,尚不會說話,但現下咿咿呀呀的聲音要比前幾月大,尤其咯咯笑起來時還要眯著眼睛,賴雲煙覺得他這有點像他外舅公,他外舅公幹起壞事來就愛眯著眼睛笑。
孩子越大,除了嘴唇,別的地方就長得就不太像她了,但性情還是有些相似的,他愛笑愛玩,性格外放不認生,誰逗他他都能眯著眼睛笑一會。
賴雲煙帶他出去走動過,便是遇上見他可愛來逗弄他的陌生婦人,小世朝都能朝人笑幾聲,大人說話時他便轉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並不怎麼喜歡哭,也很少被人嚇住。
她愛帶他出去接觸人,什麼人都見,魏瑾泓卻是最厭如此,道她尊卑甚是不分,要是他在身邊,他們便是著當地的常衫出來走動一會,也會過不到半時辰就會被他趕回去,賴雲煙為此與他爭執過幾回,但她還是輸在了一介婦人的身份上,不能隨時隨時與魏瑾泓吵鬧,只能如他的意即刻回去。
如此過了幾次,她要是出去,乾脆躲著這人,免得他來掃興。
這一天中午,賴雲煙帶了兩個丫環和小廝又是在外用膳。
他們尋了洹水縣城裡最好的酒樓,便是最好的酒樓,這樓裡也無雅間可讓客人就食,但還好洹水縣還算繁榮,還有清靜的拐間處讓他們入座,這時酒樓也無人,正好可以隔開了眾多人的眼睛用頓安靜的膳。
賴雲煙去過不少地方,雖是過慣錦衣玉食的人,但她也知到什麼地方便要入鄉隨俗的道理,不能挑剔的地方,她也是無絲毫怨言的。
酒樓按賴絕提前來說的吩咐把洹水縣的美食都擺了一道,賴雲煙一一嘗過,吃到好吃的,就逗弄懷中孩兒道,“你現下還沾不得油葷,還是看著孃親吃罷,孃親肚大,替你的那份吃完也是一樣的。”
秋虹冬雨為她佈菜,聽到她又逗弄小公子,冬雨搖了搖頭,秋虹則張嘴笑道,“您啊可別老說,哪天小公子要是聽得懂了,知曉了您說啥,您看他惱不惱你。”
賴雲煙看著懷中只顧得著眼巴巴看著桌上杯盤的兒子,低下頭就朝他耳朵輕輕一咬,見他回過頭看她,黑黝黝的眼睛裡全是好奇的笑意,她便笑了起來,與他們道,“你們以後誰要是把我的話學給了他聽,我就掌你們的嘴。”
冬雨聞言忍不住嘆氣道,“是您老說。”
堵不住嘴的是他們小姐,天知道就怕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什麼話都敢跟小公子說,大公子因此每次都要派侍衛跟著他們,可憐那幾個護身侍衛現在就貓在另一頭吃饅頭,正看著他們這桌油水甚足的菜吞口水。
“呵。”賴雲煙聞言笑,拿過這時秋虹遞過來的小壺,喂兒子喝了幾口香甜的芋粉,這才接著用膳。
吃罷,她移到了一邊,冬雨這時叫了大公子的人過來與他們一起用膳。
他們用膳時,賴雲煙就抱著魏世朝坐在一邊,時不時問他們幾句關於菜味的話,心中想著哪道菜是可以改良放到京城中的酒樓裡去的。
賴雲煙說話的時候,魏世朝就會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樓下的行人,也不知他那裡小腦袋瓜裡是怎麼想的,看著樓下三三兩兩的行人,他看一會,便要咯咯笑兩聲,也不知是哪處逗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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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另一廂與縣太爺共用午膳的魏瑾泓告了罪,出了船門聽了雁燕傳過來的話後道,“跟緊點。”
這次不能再中她的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