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條縫,可那縫隙中卻隱隱有刀光一般的寒芒閃爍著:“這葫縣,有太多叫人難以放下的人和事了,所以,我葉小天又回來了!”
徐伯夷根本不相信他的自吹自擂,對他隱含威脅的話語更是毫不在意,他從容一笑。頷首道:“回來好,回來好啊!葉典史年輕有為,精明強幹。難怪南京六部慧眼識才了。不過我葫縣更加離不了葉典史這樣的幹才啊,葉典史肯回來、能回來,實是我葫縣之福!”
葉小天大剌剌地站在主位上,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如今聽徐伯夷一副葫縣當家人的口吻,心裡卻是老大不痛快,你徐伯夷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代表葫縣歡迎我來或去?
葉小天順勢便說道:“縣丞大人過獎。下官只是做事勤快些、用心些,這不,縣丞大人忙於驛路運輸,王主簿又生病在家,縣衙裡一時無人看顧,這些吏員衙役就放了羊,散漫的很。
今兒個竟然放任一些潑皮無賴在縣衙前鬧騰,朝廷體面何在,知縣大人和徐縣丞、王主簿等各位大人的體面何在?如果是下官在葫縣的時候。絕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所以,下官對此已經做出了果斷而嚴肅的處理,對皂、快、捕三班衙役也重新做了一番調整……”
葉小天把他免去曲欣、姜雲天等人職務,把周班頭、馬輝、許浩然等人重新調回捕房的事兒對徐伯夷說了一遍。徐伯夷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他本來不想和剛剛歸來的葉小天當著全衙屬員的面當眾翻臉,可葉小天不給他退路啊。
這些人是他安排的,如果現在一個都留不下,葉小天一回來就重新洗牌。一切恢復原狀,他徐縣丞的威嚴何在?這不是當眾被人打臉麼。
徐伯夷沉著臉道:“葉典史,你這麼做會不會太草率了?你剛回來。有些事還是等你瞭解清楚了再說吧。”
葉小天笑吟吟的,可說出來的話兒卻一點也不客氣:“草率?葉某離開葫縣不過小半年的功夫,縣丞大人就把葉某的舊部全都調去了茶水房、承發房、倉房這等所在,要說草率,是大人你太草率了吧?”
徐伯夷臉色一沉,寒聲道:“你這是指責本官了?”
葉小天道:“下官怎敢指責大人,只是這些人,葉某用的很順手,如今葉某既然歸位,自然要把葉某用慣了的人調回來。”
徐伯夷冷冷地道:“如果本官不允許呢?”
葉小天笑容可掬地道:“那麼大人可以另選一個聽話的典史來。”
葉小天一句話就把徐伯夷噎了個半死。換個聽話的官兒來,說的輕巧,哪有那麼容易。這個時代,君權天授,臣權君授,所有官員的權力來源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下級聽命於上級,只是權力執行的程式,並不是上級給的。
下級官員固然大多奉迎上司,那是因為得罪上司比較麻煩,因為上司有參劾、保舉和協助吏部考核之權。同時,你在任上總有些需要上級來分配的資源,你若老跟上司頂牛兒,人家給你小鞋穿,你這官兒做的未免憋屈。
可要真碰上個二愣子官,寧可讓你參劾,寧可讓你穿小鞋,就是不買你的帳,當上司的怎麼辦?還真拿他沒辦法。所以總督動不了巡撫,巡撫動不了知府,知府動不了知縣,知縣動不了縣丞,他這縣丞自然也動不了葉小天這個典史。
這一點就是現代都比不了,所以那個時代的副手若是死了心跟頂頭上司對掐,那還真是叫人頭痛,若是總督和巡撫矛盾這麼大,免不了你一道密奏、我一道密奏地到皇上跟前打架。
可是一個縣丞,一個典史,在皇帝面前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你好意思把你們之間那點矛盾擺到御前?一個封疆大吏,皇帝不會輕易調換,這等小官兒一道奏章呈上去,皇帝硃筆一批,兩人全都滾蛋回家就是了,豈不是兩敗俱傷?
徐伯夷恨得咬牙,葉小天這個官兒卡位卡得也太噁心了,在不入流的雜職官裡,只有典史是需要皇帝直接任命的,其他不入流的雜職官都不需要。如果葉小天換個官身,徐伯夷都能把他拿下,唯獨他是典史,偏偏奈何他不得。
徐伯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葉小天厲聲道:“葉典史,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本官真就奈何不得你嗎?”
葉小天大驚道:“哎呀,縣丞大人怎麼就惱了?這是從何說起。你我二人同衙為官,都是為了朝廷、為了葫縣嘛,政見偶有不合,各守本份就是了。下官份內之事,做好做壞,下官一力承擔,大人何必氣憤呢?”
吳伽雨一見徐伯夷有些失控,此時不告狀更待何時,馬上走過來,把臉湊過去。很委屈地道:“縣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