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不必過慮。照我瞧,這道旨對她們也就最後一句實惠。自擇婚配,比照郡主之規儀。女人便是花木蘭再世,最終也得規矩著相夫教子。身份高些,不用給公婆行禮問安。除了這,老夫還真想不出有別的好處。”禮王武萬昌哈哈摸胡大笑。
眾官皆笑,點頭連說不錯。
楊悄跟著她父親在後頭,聽了不由生氣,欲上前理論,卻被她父親輕輕拉住。
“不用理會他們的話。悄兒,你今日令為父甚為驕傲,便是你兄得了狀元,都不曾如此激動過。不枉你母親棄了你的女紅,手把手教你認字。誰說女子不如男。我家的女兒,光宗耀祖,替我楊家爭榮。”楊侍郎的心情不受小人影響,高興得很。
楊悄見父親大氣,心想真是還有很多要學,挽住父親的胳膊撒嬌傍依,“爹爹,回去可要跟娘說上這番話。雖說她讓我讀書,卻整日嘮叨無用。”
楊侍郎笑道,“世間風尚如此,她也無奈。不過,她聽了這事,肯定比我還高興。”
楊家父女走了。
再說墨紫這頭。
皇太后和皇后也認為賞得太過,說賞些金銀珍寶便罷了,即使要封女官,也該是內宮六部,怎能予尚書省外官職?
皇帝一句旨意已下,金口玉言豈能兒戲,將有怨言的兩位送走。
其他貴女雖滿心怨妒,但皇太后和皇后都不能讓皇帝收回成命,自不敢再多說,挺憋屈得讓宮娥們領出了殿堂。
多數人悔不當初,因怕大求野蠻而危及己身,也沒把所謂的重賞放在心上,想不過騎馬射箭,輸了自不必論,贏了頂多就是賞些東西。都是來自高門貴胄的小姐,誰會稀罕。哪知,皇帝竟復了女帝設的女子外官位,一下子封了墨紫楊悄工部和禮部之職。楊悄的父親雖然官不大,好歹也算是朝官,且兄長中了狀元,她們勉強還能接受。可那什麼宋氏之女,聽都不曾聽過,上都沒有顯赫的宋姓人家,肯定是無名小吏。這樣的女人,居然能像郡主一般嫁進夫家,真是無法置信。
“幽燕,早知如此,我們就該自薦。如今,白白便宜了那無名丫頭。”自以為和武幽燕關係還不錯的某家千金噘噘嘴。
武幽燕笑顏如花,“我們上場的話,就跟明柔一樣,被人抬下去了。如若不然,湊巧了留到最後,我倒還不知道你們之中有摸過弓箭的,能那樣嗖嗖嗖三箭,把鈴鐺射下來。有的話,出個聲,我給她磕頭拜師。”
眾人見武幽燕反過來暗諷她們,哪裡還會囉嗦,連忙訕笑著,各自歸家去了。
武幽燕對身邊的侍女說,“一個個就看到別人得的好處,就不想自己有沒有那本事。怪不得大求女子小看我們,真是窩裡鬥,偏矯揉造作,治個家宅,就當多了不起似的。”
侍女應著是,“還是郡主你心大。”
“也不用奉承我,我也妒嫉。說她們倆第一女官都不為過,比中看不中用的郡主頭銜好多了。她們可以自擇婚配,我呢?”冷笑一聲,振袖,再不多言。
貴女貴婦們都走了,墨紫仍能感覺到殿上對她的怨氣十足。
“皇上——”她有話說。
“丫頭,你可別說我賞重了。還有,你就叫我黃大人,我愛聽。”也不說朕了,皇帝抬腳就走,“陪我遊湖去。”
“黃大人。”從善如流,墨紫一喊,劉公公拿眼瞪她,只當沒看到,“我謝過賞了,怎麼會抱怨?蕭姑娘……其實,也是有功的。”
“你果然是個好姑娘。放心,漏不了她。等她醒了,自有封賞。”皇帝說道這兒,問她,“你可知她為何自薦?”
難倒她了,怎麼說呢?墨紫乾脆不作聲。
皇帝踏上船板時,突然說,“看著挺柔弱的姑娘,想不到尋起死來很有勇氣。”
墨紫仍不說話。
“只不過,我雖然好說話,有些地方也十分固執。”皇帝轉過頭來看著她,“蕭明柔之事,你沉默得好。你替她說話,也不過讓我失望而已。”
墨紫心道,真是伴君如伴虎。誰說這個皇帝好人?他也許不是壞人,但他是皇帝。皇帝,不能用好人壞人來定義。看來,蕭明柔今晚的勇氣,或許不能改變她自己的命運。
船離岸,她跟著皇帝進了舫中。
有兩人上前跪下,“參見皇上。”
皇帝讓他們平身,“事情辦妥了?”
墨紫看到元澄和華衣,才覺得這顆心是踏實落了地。
元澄上下仔細瞧過墨紫,目光轉而對著皇帝,“臣已查知玉陵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