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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伺候的下人,薛紛紛見她手腳伶俐,便差她去看管芭蕉樹了。

半響床上都不見有動靜,子春還以為她當真又睡著了,正欲喚聲“小姐”,便見她慢悠悠地坐起身子,懶怠的杏眸微微一掀,“什麼惡言?”

子春咬了咬牙,那些話連她聽了都覺得不忿,擱在小姐這肯定更加過分,是以便換了委婉口氣:“她說您年紀小,管不住將軍府裡上百口人……哎呀都是些不中聽的話,您又何苦知道呢!”

“你不說我也知道。”薛紛紛薛紛紛已經踩在腳踏上穿鞋,白襪包裹著小巧細嫩的足兒,紅段白綾高底鞋蹬在腳上。肩上一縷黑髮順著她彎身的動作滑下肩膀,剛睡醒的嬌顏懶散隨意,“肯定是說我是嫁來做續絃的,年紀比她們這些下人還小得多,將軍又不把我放在眼裡,對嗎?”

說罷,她抬起瑩潤臉頰,眸中泛起淺淡笑意,徵詢子春的答案。

子春訥訥說不出話,小姐是神仙做的不成?怎麼一猜一個準?

“那您說……”

“只消不太過分,這點小事我不會同她們計較。”薛紛紛回眸覷她,已經走到落地罩下,“日後那芭蕉樹就交給你打理,只要不養死,怎麼都好說。”

子春莫得辦法,只好應下了差事,心中猶在為小姐忿忿不平。

從檀度庵移植的芭蕉樹栽種在太湖石邊上,薛紛紛三兩步迎上前,見樹確實如子春說的那樣,大葉萎縮捲曲,甚至葉尖微微泛黃。

薛紛紛提起長嘴水壺給芭蕉樹施水,一面澆水還一面叮嚀:“下吧下吧,你要開花。”

聽得子春哭笑不得,小姐多大的人了總這麼孩子氣可如何是好。

澆過水後她踮起腳比了比頭頂,又比了比身旁一片芭蕉葉,問子春道:“我們倆誰高了?”

子春不好打擊她,“小姐長高了。”

顯然薛紛紛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我也覺得,難怪最近視野開闊許多。”

“……”那是因為小姐你穿的鞋底兒納高了。

最近正是芭蕉開花的時間,淡黃色尖瓣狀的花瓣在枝節處綻放,到了六七月就能結出果實。薛紛紛立在樹下越看越滿心歡喜,這棵樹陪伴了她兩年春秋,感情自然不在話下。

她滿懷期待,早就打好了精密算盤,“待到芭蕉成熟的時候,我要切好跟桃子,圓眼,果桑梨子拼在一起,每天吃水果就管飽了。”

這還有三四個月光景,她想的可真長遠。

子春接過她手裡的水壺,提醒她現實:“小姐莫不是忘了,這兒可沒有圓眼果桑。”

“……子春你可真掃興。”她不滿地控訴,芭蕉樹下特意設了個短榻,白天可以躺著休息,頭頂芭蕉葉還能遮擋陽光,光線透過蓊鬱樹葉灑在身上,留下一片斑駁光影。榻上置了一副華容道,薛紛紛閒來無事就玩上半個時辰,如今已經研究出了好幾十種佈陣方法。

她人趴在榻上,胳膊下枕著個銀紅寶相花紋大迎枕,華容道放在地上,專心致志地玩了起來。

子春幾次勸她換個姿勢,免得血液迴圈不通壓壞了肩膀,未果。

“你去給我泡杯茶來,別用君庭山茶了,都快喝完了真心疼,改泡點別的吧。”她抬頭叮囑了一句,抿唇想了想,“烏龍茶好了,順道再給我準備碗水粉湯圓,放一旁就好。”

說罷繼續埋頭研究,娟秀眉頭微微攏起,纖細勻稱的手指放在地上輕輕敲點,時不時移動一兩格,又陷入沉思。

不多時子春去而復返,烏龍茶奇異香氣撲入鼻腔,薛紛紛趁熱喝了一口,入口茶味微苦,嚥下去後又齒間留香,回味無窮。她琢磨了許久的方法依舊沒個頭緒,嫌子春站在一旁擾亂思緒,便讓她放下湯圓回屋去了。

華容道是六哥薛錦意帶給她的,在檀度庵無趣了可以打發時間。薛紛紛一下子便喜歡上這遊戲,常常一個人一聲不響地玩一兩個時辰,連薛錦意在一旁說話也不理,氣得他直言後悔。

如今那日子似乎離得很遠了,薛紛紛從回憶裡回神,理了理思路繼續專心手下動作。好不容易腦子開了竅,抿起唇模樣嚴肅,手下動作翻飛,只聽木塊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終於只差最後幾步,眼前有一道拉長的影子越走越近,她沒工夫抬頭,直到那人走到身前了。她還以為是鶯時,騰不出手來,恰好又饞得厲害,“好子春,餵我吃一顆湯圓,涼了就不好了。”

來人的腳步頓了頓,一旁描金小几上擺了一個成窯五彩小蓋鍾,和一碗白嫩飽滿的湯圓,上面不見一絲熱氣,顯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