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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部分

許你這種人傷害到王爺!”說著竟動手去推他。

沒想到這傢伙脾氣如此之大,竟然不讓人說話,沈默一下也火了,站在那紋絲不動,冷笑道:“高大人,蕭何與曹參之間,也是如此缺乏信任嗎?”

一句話澆熄了高拱心中的無名業火,讓他可以正常思考起來。高拱一下想起,就在昨天,沈默對自己說的那‘蕭規曹隨’,當時沈默以曹參自比,而將他比作蕭何,隱晦表達了齊心戮力、甘居下風的意圖,讓他還感動的不行。

想到這兒,高拱心中終於犯了嘀咕,就算是變,也不至於變這麼快吧?

便終於不再堵門,冷冷的看沈默一眼,轉身進去了房間。

沈默自然跟著進去,看著坐在大案後頭生悶氣的高拱,他微微一笑道:“有個故事想講給大人聽。”

高拱沒吭聲,但耳朵分明支楞起來了。

沈默便笑著道:“說啊……近塞上之人有善術者,馬無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數月,其馬將胡駿馬歸……”

他沒說完,高拱便接著道:“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為禍乎?’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墮而折其髀,人皆吊之!”說著哂笑一聲道:“老夫確實沒你學問大,不過《淮南子》還是讀過的。”

這典故幾乎盡人皆知,沈默卻獻寶似的講給高拱聽,其實不過是逗引他開口罷了。聞言便淡淡笑道:“這故事精練起來,便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塞翁得馬安知非禍’,高公,它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對事情好壞的判斷,不能僅憑表面,僅看現在,還要看的更深一些,更遠一些。”

“好吧,你說。”高拱陰沉著臉道:“能把我說轉了意,便算你本事。”

“那好,高公請聽。”沈默沉聲道:“我請問你,這些年來,裕王和景王的較量,戰場都在哪裡?”

“京城。”高拱嘟囔一句道:“這不廢話嗎?”

“為什麼沒有擴充套件到全國各地?”沈默道:“像嚴黨和徐黨那樣,哪個省裡都有爭鬥。”

“那怎麼可能,”高拱不禁無奈道:“我大明朝的王爺,可以說是歷朝歷代最壓抑的天潢貴胄。”說著嘆口氣道:“本該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協助皇帝一起治理國家,但我大明對自己王爺的防範之重,是全方位的——不能結交外臣、不得私養護衛,不許離開封地,等等等等,其嚴密程度,有甚於防川!”便誠實道:“所以第一個原因是沒有能力。”

“那第二個呢?”沈默繼續問道。

“第二個是沒必要,”高拱道:“皇位的傳承,在我大明純屬帝王家事,皇上更是有對所有皇族生殺予奪的權力,所以沒有皇上的諭令,兩人什麼也不能幹;而要關成為皇儲的關鍵,是討得皇上的歡心,關鍵都在北京城、在紫禁城,所以沒必要在地方上爭。”

“既然如此,”沈默道:“那將景王與嚴黨在京城的聯絡人攆到南方去,對我們還有什麼害處嗎?”說著為他分解道:“唐汝輯和嚴黨許多人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他就是嚴黨與景王府間的聯絡樞紐,其重要地位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現在他去了南方,景王黨與嚴黨之間必然溝通不暢,這就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不是這個理!”高拱搖頭道:“萬一他幹好了,喜訊頻傳的話,那就是往景王臉上貼金,甚至成為景王競爭皇儲的武器,到時候你那就不是‘塞翁失馬’了,而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今年已經廢了。”沈默搖頭道:“就算有捷報也是明年了,這段時間我努努力,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就是。”

“吹牛吧?”高拱不通道:“人家在那邊順風順水,怎麼來咱們這兒呢?”

“不是吹牛。”沈默道:“我這兩天就去找他談談,相信會有成效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高拱道:“要是你真能做到了,老夫當眾向你賠不是。”

“賠不是不敢當。”沈默搖頭笑道:“唯求高公以後多點耐心。”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高拱道:“做到了什麼都好說;做不到的話,你還是叛徒!”

沈默這個無奈啊,感情方才白費口舌了,便伸出三個指頭道:“三天,我只要三天時間,便給高公一個交代!”原本還想請高拱吃個飯呢,但看現在這情形,也只能作罷了。

第五五八章 理解萬歲

在路邊的小飯館吃了個便飯,沈默下午還得接著拜。沒辦法,誰讓京裡的神仙多?得罪了哪路都不行。

他的目的地是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