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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檢查的醫生是個中年醫師,心理學在本城開展的晚,劉醫生是最有經驗的一個了。劉醫生很和藹,在他細細的引導我,我不知不覺說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我說起事來反應很慢,而且要說一件事情說繁繁瑣瑣,精細的讓我自己都覺得厭煩,可醫生始終微笑聽我把話說完。我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覺得和劉醫生交談時間過的飛快。

心理醫生最大的優點也許就在於他們在說病情的時候從來不會說什麼專業的術語。劉醫生對少爺和喬瑾說我有非常輕微的抑鬱心理,只有多多處於開朗的環境,保持心情放鬆就能不藥而癒。劉醫生希望我有能留在療養所裡配合他的治療,因為他覺得我的症狀像是自閉症,而我的情況又太過於特殊。從我的回憶裡,劉醫生髮現我兒時甚至有智力發展滯後的現象,可是現在很明顯回覆到了正常的水平。雖然語言仍然有障礙,但能基本正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甚至可以用一些複雜的詞語。如今自閉症只有早期的治療才能獲得一定的成效,時間拖的太久收效越小,而像我這樣的特例太過稀少。留下療養院一方面方便他治療,一方面方便他觀察。

劉醫生說,像我這樣的個案若是發現根源,說不定能讓治癒自閉症的機率邁進一大步。

做醫生的不知道是不是都像劉醫生這麼會說話,他說觀察,而不是研究,真正其中有多少的不同之處,大家都心知肚明。少爺和喬瑾的表情複雜,即想要治好我的病。又對我心有愧疚,不忍我變成實驗用的白鼠。

不論劉醫生說的理由多偉大,眼神多殷切,我都覺得這其實都不關我的事情。

我問劉醫生:“自閉症會死人嗎?”

劉醫生說:“我這樣的已經具備自理能力,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這個自閉症不自閉症,我不在乎。這麼多年東都活下來了,我不認為自己會因為今天被查出了有自閉症,以後就活不下去了。

不過我還是選擇了留了下來,也許在這個療養院裡不用每日看著少爺,看著喬瑾,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清淨開朗的環境了,對我保持放鬆也更有好處些。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少爺和喬瑾來接我出院。雖然劉醫生言語之間挽留之意很深,我卻無法答應他,因為我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說我想去療養所裡的噴泉那看看。這是人之常情,一個人離開了一個地方,若是還存著一些眷慕之情,總會想最後再轉轉,看些景緻記在心裡。只是這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見一個人。

光線照射在噴泉池的水面上,風吹皺池水,水面溫柔的晃動,反射出金色的粼粼波光。少爺和喬瑾在不遠處,卻不至於近到讓人注意。

我看到一個頭發理的很短的男人坐在池邊的木製躺椅上看著書,金色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整個線條都柔和了幾分,像一幅靜態的田園油畫。

我慢慢走近,近到他忽視不了,近得遮擋住陽光,在他的身前闢出一塊巨大的陰影。他抬起頭,露出一雙燦若星辰的雙眼。我對著他微笑著說:“你好。”

我注意到風驊是在我留下的第三天,他也像今天一樣靜靜的坐在噴水池邊看書,水柱噴射的聲音聽在耳裡顯得嘈雜,池邊並不是一個看書的好地方,但風驊他看的很專注。之後的幾天我一直在劉醫生的辦公室裡窺看著他,人低頭俯視比抬頭仰視容易的多,所以風驊從未注意過我。甚至有幾次,我看的出神,竟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配合醫生治療,而對劉醫生在我耳邊反覆的詢問過耳不入。

劉醫生髮現了我的反常,於是我把我認識風驊的事情告訴了他。醫生告訴我風驊是他的病人,但事實上現在的風驊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我問劉醫生索要風驊的治療報告,我告訴他我的精神狀態是從遇到風驊開始好轉的,如果他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就可以告訴他更多的情況。

有些卑鄙,我想我也學會了什麼叫做心機,只是這次的運用實在是不怎麼光彩。

劉醫生感覺為難,可最後他還是把風驊的治療報告給了我。他在醫德和研究中選擇了後者,或者說他在一次不為人知的洩密和一個偉大的抱負中做出了選擇。

風驊的治療報告很簡單。他在一次普通的心理諮詢之後被發現患有輕微的抑鬱症,伴有焦躁和暴力傾向。症狀本不需要住院,但他還是堅持住在了療養院裡。之後隨著治療,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穩定,被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留在療養院,可他還是沒有離開。

我不理解,像風驊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願意住在這樣的地方?

我想要面對他的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