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希望你能和你的愛人一塊兒過來,這樣可以稍稍減去些你的痛苦,但既然如今他不在,便只好靠你自己忍著。”蕭何樓說到此處,忽而沉默了下去,過了片刻,他復又啟口,“鎖情珠恐怕是取不出來的,所以,我打算替你將那靈珠打碎。”
“打碎?”不僅是殤離,就連蓮央也是驚訝地叫了出來。鎖情珠藏在狐珠之內,若要將其打碎,狐珠多少會受到些影響,到時候是一種怎樣的痛,可想而知。
蕭何樓復又點頭,“我不僅要打碎鎖情珠,我還得幫你體內再植入續命弦。”
殤離不知這續命弦為何物,不過單聽其名,想必也是幫著續命的吧?先前大師兄也曾說過,一旦鎖情珠取出,將會危及性命,如今蕭何樓要替他將珠子打碎,則必須植入續命弦。
果然那之後蕭何樓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鎖情珠是我當年為保你性命而種下的,所以還是由我來幫你打碎,而續命弦可以代替鎖情珠保你的命,並不會反克你的力量,當然,你千年的道行在你成為凡人以後也將會消失。”
殤離專注地凝視著蕭何樓,他曾聽師父提過,說這人神得很,那時自己還小,蕭何樓總是逗他,他便對其沒有太多的好感,只暗自想著不過是一介神棍。
直至今日,細細想來,一個凡人活了幾百年,這其中也不知究竟藏了何等玄機,不過他現在滿腦子都只想著成為凡人,也就沒有關注其他的事。
“我明白了,請問幾時可以替我完成碎珠?”
蕭何樓也當真灑脫,旋即甩出兩個字,“隨時。”
殤離小心翼翼地瞟了蓮央一眼,而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出聲,等到再開口時卻是如此一句,“那麼,我想立刻開始。”
……
何樓居一共就四層樓,頂樓是蕭何樓的練功房,蕭何樓這人挺怪異的,他有個習慣,就是每日黃昏前都要打坐半個時辰,據他自己所說,打坐純粹是為了修身養性。
而此刻,殤離和蕭何樓正在練功房內,蓮央與千塵在樓下候著,溫冕早已退下了。
千塵望著蓮央,見其臉色不佳,則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公子,您要相信,世子定能度過這一關。”
蓮央反手握住了千塵,他並沒有回話,但只是那個十指緊扣的動作,便讓千塵深深地感覺到了蓮央想要表達的感情。
於是這一等便是四個時辰,那兩人進練功房時還是白天,而直到天色暗了下來,那扇門卻仍舊沒有開啟。
其間溫冕來請蓮央和千塵行晚膳,蓮央本是沒有胃口的,但生怕千塵餓著,便帶了他去用膳,只是那晚他吃得格外少。
再回來時,剛好瞧見蕭何樓從屋裡出來,那人抬起袖管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而後往蓮央那邊走來。
“情況如何?可還順利?”蓮央心疼徒弟,唯恐殤離有什麼三長兩短。
蕭何樓也確實是累了,他到桌旁坐下,歇了會兒才緩緩啟口,“暫且穩住了,只是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比較虛弱,另外,情緒不太穩定。”
“情緒不穩定?”蓮央有些莫名,不過是打碎鎖情珠,怎麼就影響到情緒了呢?
而蕭何樓並沒有多做解釋,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一直在做惡夢,反覆叫著殷執陌的名字。”說罷,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這才衝門外喊道:“冕兒,你進來一下。”
溫冕在外頭候著,聽到主子傳喚,則連忙進到屋內,“主人有何吩咐?”
蕭何樓的眸中寫滿了疲倦,不過語氣卻仍舊很是堅定,“我要你立刻去一趟京都,將當今聖上殷執陌帶回來。”
“呃?”溫冕一愣,暫不說主人這麼直呼天子名諱,就這任務本身而言,實在是有些難度。誰都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要將皇上帶到何樓居來,恐怕沒那麼容易。
蕭何樓挑了挑眉梢,唇角略微揚起一個淺笑,“怎麼?沒聽明白?”
“不是。”溫冕低下頭,恭敬地回道:“冕兒遵命。”
蕭何樓甩甩手,溫冕就又退下了。
而蓮央從剛才起就沒有對蕭何樓的話發表意見,直到看著溫冕離去,他才啟口,“殤離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妙?”
蕭何樓沒有立即回答,這一來蓮央就更急了,“不然你不會要溫冕去將殷執陌帶過來,何樓,你老實告訴我,殤離他……”
“他還好,你不必那麼緊張。”沒等蓮央把話說完,蕭何樓便奪過了話端,“只不過,你那小徒弟有心病,而心病惟有心藥醫。”
蕭何樓見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