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今兒這話換作是疏河來說,或許我會哭得更厲害。”為了讓他的話聽說去更有說服力,他特意搬出了疏河的名字。
可執陌一聽殤離提到疏河,心情又變得很糟糕,“殤離,少拿疏河當擋箭牌,我說過,我是這世上最懂你的人,我甚至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心意。”
聞言,殤離突然笑出聲來,“你能明白什麼?你只是一味地在重複著你愛我而我也愛你,可是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對於你口中所謂的愛,我從來沒有承認過。”
“不承認不代表不存在!”執陌的嗓音忽而挑高,隨後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則又平復了下情緒說道:“殤離,總是逃避有意思嗎?”
喟然長嘆一聲,殤離自嘲地撐起嘴角,逃避當然沒有意思,只是當面前無路時,就只有往後退,“我覺得和你在這兒爭執這些才是最沒意思的,我要回去了。”言下,他已轉過身。
而執陌自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就走出這扇門,他一把握住殤離的手臂,然而話還未出口,殤離卻先痛叫了一聲,執陌這才發覺自己是碰著殤離臂上的傷了,他也被嚇得連忙鬆手,而後只見自己掌中一灘血。
驚詫間,他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殤離,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過了好久,殤離才慢慢從疼痛中緩過神來,他瞄了眼自己的傷口,發現那塊布料已然被血染紅,原本傷已止住了血,可執陌方才的那股力道恰好落在傷口上,則又使得這口子裂了開來。
只是一瞬間,額頭已疼得冒出一層冷汗,殤離拿手背擦了擦汗水,他稍顯虛弱地啟口,“沒事,不必擔心,大皇子,殤離先行告辭。”
這一回,執陌沒敢再去抓他,生怕又一不小心碰到傷口,致使傷勢惡化,所以他索性繞到殤離面前攔下了他的去路。
殤離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你又想怎樣?”
執陌抿了抿唇角,眸中寫滿了心疼,“你的傷口需要立刻上藥,坐下吧,我替你包紮一下。”
殤離本想拒絕,可一見執陌臉上擔憂的神情,明明話已到了嘴邊,竟又不忍心說出口,於是只好微微頷首,“好吧。”
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執陌派人去取了傷藥和紗布來,隨後小心地撕開殤離傷口處的布料,親自為他清理傷口,再上藥包紮,其間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認真地幹著手裡的活兒。
殤離看著他那神態,忽然又想起他們在一塊兒被幽禁的日子,有一回他自己不小心在院子裡跌了一跤,結果把手掌給磨破了皮,流了點血,後來也是執陌給他處理的傷口,那日他還故意揶揄說:“前太子親自給我傷口上藥,殤離還真是榮幸啊!”
而執陌只是笑他油嘴滑舌,等包紮完了才溫柔地跟上一句,“以後小心些,你受傷了我會心疼。”
轉瞬三年都過去了,而今執陌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給他包傷,好像這個人自始至終都從未變過,可自己卻變了,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欣然接受執陌對他的好,或者該說,他開始害怕了,怕自己再不快點從這個溫柔的漩渦中退出來,就真會如蓮央所說的那般愛上執陌,並越陷越深,到時候,他則要面臨更為艱難的抉擇。
仇恨他放不下,那麼就唯有放下愛。
執陌給他處理完了傷,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眸,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啟口,不再是當初那句話,卻一樣讓人聽了心酸,“你不要我了,那麼以後若我不在你身邊,你受傷了又該由誰來替你包紮傷口?”他的語氣很輕,就像在問自己。
殤離緊盯著他的瞳仁,不知該如何作答。
執陌卻笑了,但在殤離看來,這笑容比哭泣更叫人心碎,“對不起,這次是我害你受傷了。”
“與你無關,是我功夫欠佳,沒能在遇襲時避開那些飛鏢。”殤離低下頭,刻意迴避執陌的視線。
少頃,耳畔又響起執陌的嗓音,“究竟是何人要取你性命?”
“我不知道。”殤離淡漠地丟下這一句話,而後則將臉扭向了一邊。
執陌起初沒說話,卻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細細地打量著殤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答應你,暫時不動執風,你要想救他就儘管去救吧,只是別再傷害你自己了。”
殤離一驚,旋即又對上他的眼,“你……”他終究沒有把話說全,但執陌卻好像總能明白他想說什麼。
輕輕地搖了搖頭,執陌的眼神裡透了些許無奈,“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我如你所願。”
……
那日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