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後立馬拆開信封取出信來一看。
那封信實乃一封告密函,裡頭所講述的乃是太子殷執風與南國假皇子疏河之間的曖昧關係,那神秘的筆者在信的最後給出了一番建議,他如此寫道:“南王膝下無子,太子執風知情不報其罪當誅,然顧及二人情深意切,倒並非不可網開一面,倘若太子有悔過之心,不如償其所願,廢太子貶為庶,事後一切且隨緣。”
看完了最後一個字,皇上大怒,後將那封信撕得粉碎。恰逢此刻,外頭傳來通報聲,只道太子殿下在外求見皇上。
皇上本就在氣頭上,如今又聽執風竟敢擅自離開宗人府,更是怒火中燒,於是拍案而起,冷聲喝道:“宣!”他倒要聽聽那逆子還有何話要說。
但是令皇上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執風這一趟來卻是為了請罪。
“兒臣參見父皇。”執風跪在地上,父皇沒讓平身,他也不敢起來,這一跪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等他覺得兩條腿漸漸開始麻得沒了感覺,皇上方才開口,“平身。”
執風撐著地面站起身,腿腳卻有些發軟,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他才又啟口,“兒臣今日前來,只為向父皇表明心意。”他看到父皇的臉色突然變了,連忙又跟上一句,“父皇息怒,請聽兒臣把話說完,到時候兒臣隨您處置。”
皇上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聽聽執風怎麼說,便揮了揮手,示意奴才們全都退下,待這上書房中只剩下父子二人,他方才又坐回龍椅上,冷著聲吐出一個字,“說。”
執風見父皇願意聽他說話,則又舒了口氣,他倒也不含糊,一上來便是一句,“我愛疏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接著道:“其實疏河並非南國皇子,他只是南王親手培養出來的傀儡兒子而已,事實上南王只有三位公主,但他對外聲稱他另外還有兩位皇子,一個在前些年被送去莫北當了質子,而另一個就是疏河。”
話說這廂執風正與皇上將事實道來,那廂執陌也已得到了訊息,卻見他猛然站起身,驚詫地對上面前留影的雙眸,“你說執風逃出宗人府去見了父皇?”
“是的,殿下。”伴著留影恭謹的語調,執陌的心情頓然變得複雜,執風會在這時候去見父皇,恐怕是殤離給他出的主意,昨夜殤離要左蘅帶話,裡邊的意思似乎是想要送執風出宮,但他又為何要讓執風去見父皇呢?如此以來豈不是自討苦吃?執風本就有罪,如今又擅離宗人府,父皇怎麼可能姑息他?
“難道說……”執陌突然有了個很荒唐的念頭,難道殤離的目的不是為了救執風,而是要置他於死地嗎?
思及此處,他忽然又抬起頭,“南王到了沒有?”
“回殿下,之前接到書信,說是南王的車馬在途中稍有耽擱,恐怕要到晚膳前方能抵達。”留影不知執陌何以又問起了南王,卻仍如實回道。
爾後執陌又暗忖了片刻,復又下令,“走,咱們也去上書房走一遭。”
……
“所以,兒臣有罪。”上書房中,執風在講完事實的真相後,從懷裡取出了一把短刀,他的兩條手臂伸得筆直,將短刀雙手捧在面前,“請父皇賜死。”
執陌那一路上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到了上書房,沒等通傳就直接進去了,卻不曾想才跨入門檻,就見到這一番請死的場景。
當時多少有些出於兄弟感情,執陌連忙走過去跪到執風身旁,對著皇上求道:“父皇饒命!”
皇上冷冷地看著執陌,口吻中盡是指責,“你好大的膽子,朕未宣你,你竟敢擅闖!”
執陌自覺理虧,也不打算解釋任何,“兒臣有罪,但還請父皇念及父子之情,饒二弟一命。”說著,他一把奪過執風手裡的短刀,下一刻,利刃頓時劃破了其左臂,“兒臣以血擔保,倘若二弟再敢造次,兒臣願與其同罪。”
執風怔怔地望著執陌,他不明白為何皇兄願意為他做這些,明明他死了才好,這樣皇兄便又有希望重新當上太子了不是嗎?
而事實上,執陌考慮的要遠比執風多,他一來是顧及到兄弟情誼略有不忍,二來亦是想要保護殤離,這事兒是殤離在背後算計,如若執風真的死了,那人良心上怕也過不去,而此事日後要是被人捅了出來,作為幕後主使的殤離,自然難逃一死。
皇上聽著執陌的話,又忽然想到之前那密函中提到的解決法子,沉默了半晌終是啟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來人!”在他一聲傳喚後,許公公從外頭姍姍走入,“皇上有何吩咐?”
“傳朕旨意,太子執風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