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鍾道臨嘆氣道:“你沒發覺老蔡只是個明面上的大當家麼?老蔡念及舊恩,他兒子或許沒有那麼豪氣,見到你們的時候就眼光發亮,我剛一出言試探,說珠子還多的是,那小子變暗中起了歹心。”
藍月牙疑惑道:“他不過是個肉眼凡胎的凡人,鍾郎何必退避三舍?”
“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人!”
鍾道臨冷冷的說了一句,才苦笑道:“算他有個好爹吧!”
說著自顧自的朝後庭走去。
藍月牙卻並不在意有人生了什麼歹心,知道鍾道臨是怕自己忍不住下毒才對,輕鬆的笑了一笑,扭身跟了上去。
傍晚時分,四輛馬車與十九匹馬被老蔡的夥計們牽到了客棧外,鍾道臨聽見動靜走了出來,一見之下就搖了搖頭,暗道蔡斌來這小子死心不改。
原來,這十九匹馬中,只有一匹戎馬,其餘十八匹都是駑馬,連帶拉車的八匹駑馬,根本就跑不快。
要知道這馬是最講究的,在五尺以下只能叫馬駒,六尺以上才算馬,七尺為驪,八尺以上才是通常稱的龍馬,八尺的馬可以當戎馬,用於征戰沙場,七尺以下的馬就是田馬了,只能用於耕田,六尺以下的馬才是鍾道臨面前的這種駑馬,拉磨磨豆腐還行,再次就成毛驢了。
鍾道臨一看拉車的馬都是這種玩意,心一下子就涼了起來,伸手隨意的摸了摸馬身,暗歎這黑心小子多少還有點善心,沒有餵馬吃巴豆跟河豚血,否則出城不到十里就得趴下。
回頭見一眾弟子揹著布袋,簇擁著勃尼走了出來,鍾道臨看著這些傻頭傻腦的駑馬搖了搖頭,想著真不成到路上再換好了,要不就湊合著用,反正沒有幾百裡就到地方了。
勃尼沒有選擇進入車廂,吩咐那些走不快的弟子進去後,翻身跳上了僅有的一匹戎馬,鍾道臨心道這老太婆看來也是懂馬的人,不然怎麼把自己預定的坐騎給搶了?
擠了擠,勉強在車廂內裝了二十個人,加上負責駕馬車的八個男弟子,一共不到三十人坐車,剩下的除了勃尼,都是雙人共乘一騎,儘管女人身子輕,可還是把馬壓的直叫喚,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就這樣還有二十來人沒有坐騎,只能隨著馬車走。
一旁牽馬來的福記小夥計見到眾人忽然要連夜上路,慌忙跑到鍾道臨身旁陪笑道:“鍾爺,您老這就要上路?”
鍾道臨拍了拍藍月牙騎著的瘦馬,扭頭笑答道:“怎麼?晚上不開城門麼?”
“嘿,這倒不是!”
小夥計恭敬道:“如今這城守只要給‘錢引’,比路引跟達魯花赤的手諭都管用,只是我家老爺正在擺宴,這不讓小的送請柬來了麼?可沒說爺這就要上路呀。”
鍾道臨失笑道:“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就說小弟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來不及赴宴了,請蔡老多多擔待,來日有緣再敘吧,駕!”
說著一巴掌拍到馬股上,痛得瘦馬一聲“唏咴咴”悲鳴,咯噔咯噔小跑了起來。
四輛馬車上的男弟子也拿著柳條開始抽馬催前,整個隊伍開始移動了起來。
“呦!”
小夥計一見鍾道臨真的走了,一拍腦門想起了什麼,趕緊緊跑著追了過來,拿出腰上掛著的布包,遞給鍾道臨道:“這是小的臨來時,老爺吩咐給鍾爺帶來的金子,一共三百兩,都在這裡呢,您拿好,小的回去了。”
“多謝!”
鍾道臨笑呵呵的拿過錢袋,欣然道:“別忘了給斌來兄帶聲好,叫他別等我們開飯了,先吃吧!”
“好嘞!”
小夥計並不知情,拱手陪笑道:“小的一定把話帶到,您一路走好!”
說罷扭頭揮了揮手,目送鍾道臨等離去,才轉身覆命去了。
車隊行至城門時交了路費,守門的兵丁見是福記的馬車,也不為難就放行了,行到城外,天邊已經見紅了,眼看就要黑下來。
鍾道臨伴隨著車隊行出五里,漸漸的看不到身後的城牆了,一些乏累的弟子已經坐在車廂內打起了鼾。
只有跟著最前頭勃尼的幾個弟子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鍾道臨倒是不擔心這些人會從馬上摔下來。
最令鍾道臨滿意的就是陳敏怡等十幾個跟隨他一起步行的老弟子,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修行者,像他們這種練氣者,一般情況下打坐一個時辰,小周天搬運三十六週就能三天三夜不倦,真要發生什麼事端,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當然,這是指遇到同類修行者的情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