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確定對方的準確位置,便會讓在後方待命的兩萬戰力最強的暴熊軍,給予敵方致命一擊,一戰定鼎。
一陣犛馬獸四蹄踏地的悶響傳至,鮮有騎坐騎的赫日,為了節省體力,很是生澀的騎著一頭神駿的犛馬獸,帶著身後一群親兵,奔到督明的架床旁,拉韁止住前衝的馬勢,沉聲道:“你身體受得了麼?”
“巴雷算是手下留情了,下手的地方都是肉厚的部位,起碼骨頭沒斷。”
督明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隱隱生疼的屁股,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苦笑道:“不親自過來看看,督明怎能放心。”
赫日聽督明的口中,不知道無心還是有意,並沒有提到鍾道臨的名字,知道這小子心中仍不服氣,也不點破。
他眯著一雙碧綠的狼眼,舉目朝嶺下望去,只看到一片被山風拽動的茂密枝葉,見密林內安靜得不合常理,奇道:“他們是否一直是這樣安靜。”
“嗯,所以才不正常!”
督明一直平靜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擔心,緊聲道:“咱們這次面對的,可是魔族最善於隱蔽機動的鬥魔戰騎,一旦對敵展開攻擊,立成中心朝四面開花之勢,故有‘鬥天蓮華’一說,小弟可不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這幫人把腦袋摘了。”
說著,伸指朝嶺下密林的西北方一點,道:“只是這幾天才這麼安靜,此前曾幾次派百人小隊進山襲擾,表面上看是想打通包圍,與章龐的殘軍聯絡上,但我總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赫日聞聲,大感不妥,心中一動道:“敵人若是放棄從西面抄近路過來,是否可以繞往鄔蔥嶺東面,然後穿越密林,包抄我們的背後?”
督明眼中訝色一閃而逝,想必是沒料到赫日居然會想到這些,搖了搖頭,忽又點了點頭道:“赫帥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他們真的放棄了騎兵機動的優勢,反而入林偷襲,的確會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畢竟在密林內跟熊族人正面相遇,有多少也不夠卜帥塞牙縫的。”
赫日仍舊保留了當年做殺手時的細膩,敏銳地猜測到一個可能,沉聲道:“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解救章龐,也不是卜要臉麾下的兩萬熊軍,而是我這手頭上的三千兒郎,得手後一擊即走,會怎樣?”
督明沉吟半晌,凝重道:“我早便想及此點,故而在鄔蔥嶺各方向都派出了搜尋的翼人,若見敵蹤,立刻示警。
“更何況鄔蔥嶺內林密茂盛,莫說是騎兵,便是徒步也難進入,故而練驚鴻五萬北地騎兵,一直對蛇鼠四遁的章龐沒有辦法,練驚鴻辦不到,鬥魔戰騎的主帥縱有此心,怕亦難以辦到。”
赫日總覺得哪裡不對,按說六萬騎兵,光是一天消耗的糧草,就是個令人咋舌的數字,鬥魔戰騎沒有理由這麼多天毫無動靜,皺眉道:“回報的翼人,果真是隻見到一萬左右的敵人?”
“那是他們故意暴露出來給我們看的。”
督明不屑的冷哼一聲,傲然道:“雕蟲小技,如果不是鬼羽把翼人大隊全部調走,我就可以遍派翼人,一點一片的搜尋整個鄔蔥嶺,他們藏到哪裡都沒用。
“現在故意露出的這個破綻,就是設套讓咱們去鑽,我偏不如他意,即使他們耐心再怎麼好,六萬頭犛馬獸也要吃東西。只要他們忍不住向附近的城鎮調糧,我便能跟著回運的輜重糧草,找到他們的位置。”
督明嗜血的詭異一笑,道:“到那個時候,一向神出鬼沒的鬥魔戰騎,便要嚐嚐我督明的突襲了。”
赫日心頭暗感不妥,似乎督明被鍾道臨叫巴雷打了一頓後,越發驕橫自傲起來。或許是急於作出一番功業,堵人之口,卻失去了他平常小心翼翼的謹慎,不由插言道:“鬥魔戰騎的主帥厲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據說此人極善於忍,用兵詭異,善於出奇,行軍如雨潤物,悄細無聲,攻來如烈火驟風,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每回出手皆是直取對方帥位,攻敵於必救。
“但是此人在當年與巨蠍族的戰爭中,用三萬兵馬防守洛倉,堅城重兵,卻被五千巨蠍族輕易拿下,真可謂善攻不善守的典型人物,如果不是調任鬥魔戰騎偏將後,展露了善於進攻的才華,一路竄升至主帥,早就被……”
督明說著一愣,忽朝左右道:“立即再派出三隊翼人,延伸搜尋後方八十里嶺道密林,一寸也不得放過。”
一直站立在督明兩旁,負責傳令的狼人,立即領命而去。
赫日聞聲稍慰,督明總算回覆了一向的謹慎,他刻意提到厲衝此人,便是有意提醒督明,不要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