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一次完全透支出來,可還是沒能施展出來完整的第一招刀法,剛把淤積在胸口的一口鮮血噴出就從全身傳來了萬蟻撕咬的劇痛,知道這是極度透支功力的表現,眼皮犯沉下心叫一聲“糟糕”,不受控制的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嘔!”
幸虧赤焰火龍消失,“癲鰲”剛一從恐懼中恢復過來趕緊用背接住從天上掉落的鐘道臨,儘管膘肥體壯可還是被流星般墜落的鐘道臨砸的悶吼一聲,猛趴在地上喘起了粗氣。
靜,靜的可怕,快陷入昏迷的鐘道臨兩旁就是層層潮水般圍住的敵人,可沒有一個人興起拿刀提棍給鍾道臨來一下子的慾望,都是微張著嘴瞪大眼呆看著那個被赤焰火龍穿過的通道,焦黑的地面上空空如也,“道路”兩旁是嚇得腿軟坐地不起的“驚兵”,本應該在這條道路上面的那幾百人騎卻了無痕跡,竟然憑空消失了。
鴉雀無聲的隊伍中忽然發生了一陣躁動,剛才被赤焰火龍透過的那本是焦黑一片的地表之上不知何時居然長出了青綠嫩芽,急速伸展著葉乾的植物不多時已經密密麻麻長成了一排枝繁葉茂的大樹,盤根錯節的大樹下各類奇花異草爭豔奪目,一陣清風拂過,洋洋灑灑的花粉離開花蕊隨風飄起,樹萎花枯,這突然出現的花草樹木又在一霎那間走完了生命的旅途,就那麼的在眾人眼前枯萎沉寂了。
從沒見過如此詭異情景的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驚的說不出話來,忽然出現而又消失的各類植物所造成的前後反差甚至比剛才突然見到火龍的震撼有所過而無不及。
“快走!”
鼻子因為吸入花粉而略微清醒一下的鐘道臨雙手摟著“癲鰲”的脖子,扭頭對練驚鴻咬牙道:“一直向前衝,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練驚鴻也被剛才的景象弄得有些頭腦空白,等鍾道臨這一說才注意到身後隆隆響起的蹄聲,一想到身後還有三萬重騎兵正朝這裡衝來就覺得頭皮發麻,右手提刀一拍胯下犛馬獸的股肌,朝左右大喝道:“兒郎們,衝啊!”
說罷,練驚鴻將受傷的左臂用韁繩草草的綁在身前,狂吼著領先衝出。
僅餘八百黑雲騎聽到練驚鴻得喊聲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明白是否活下來全看能否一鼓作氣衝破黑寡婦受創的本陣包圍,受到鍾道臨那鬼神般莫測的一刀激勵,無不抖擻精神提韁躍上犛馬獸,開始衝鋒。
一方是抱著決死突圍的八百玩命黑甲重騎,一方是被鍾道臨一刀嚇傻了的驚慌失措的亂軍,兩方的戰力之懸殊幾不以道計,儘管因傷勢造成臉色有些蒼白的黑寡婦不住嬌叱著讓部下圍堵,可當這些剛才就被受驚的犛馬獸拋離獸鞍的兵將看到鍾道臨那一頭紫發朝自己這方向飄來的時候,許多人還是忍不住嚇癱軟倒在地,更多的則是一觸即潰,紛紛朝兩旁躲開。
八百如狼似虎的黑甲騎兵就這麼的藉助鍾道臨一刀之威奇蹟般的破開重圍,散開隊形朝西北方疾速逃遁。
直到這個時候從一線谷掩殺而來的三萬重甲鐵騎才剛剛到達“黑寡婦”穆蛛蛛所部的外圍,因為被散佈在平原上的亂軍阻擋了去勢,龍戰這三萬人騎只好悻悻停下,眼看著八百黑雲騎消失在遠方朦朧的薄霧中。
馬不停蹄的奔趕了三日,近百頭受傷跟體弱的犛馬獸先後在路上倒斃,已經有好多黑雲騎是雙人共乘一騎,可這樣更加重了身披護甲的犛馬獸負擔,等逃到這處兩山相交的叢林幽谷,所有騎士跟坐騎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瀕臨崩潰的邊緣,練驚鴻只得往四方高地谷口派出警戒哨,在一處背山的高地安營紮寨,吩咐疲憊不堪的隊伍停下休整。
儘管人困馬乏,黑雲騎還是顯出了平時苦訓所鍛煉出來的良好素質,不待練驚鴻吩咐就有人開始砍樹藤設定絆馬索,在谷口道路兩邊挖陷馬坑,更有人用樹枝泥土搭設灶臺,用頭盔盛著泉水燒煮犛馬獸肉湯,這些都是從路上倒斃的犛馬獸身上割下的肉,配合著隨身攜帶的乾糧能夠保證七日的給養,黑雲騎兵將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殺自己的坐騎取糧,很多士兵都是一邊朝鐵盔中放置切碎的肉塊一邊暗自垂淚。
巡視了一圈的練驚鴻跟鍾道臨剛坐在一處地方休息就有士兵捧著熱肉湯給二人送來,這位土人士兵恭敬的雙手捧著鐵盔看著露出疲憊之色的鐘道臨,臉上滿是敬畏之色,三天來鍾道臨見這種眼光也見多了,自從他那一招刀決出手就被這八百重勇力的黑雲騎兵將視為天人,無不覺得能跟隨在鍾道臨左右為榮,甚至連他小小的斥候身份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鍾道臨道了聲謝接過肉湯喝了一口又還給了那位士兵,對別人的恭敬還有些不太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