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我先走了”便起身離去。而我只是不住的流淚流淚,最後根本不用紙巾擦拭,只是任憑它決堤。很快衣襟全部浸透,可我卻感覺體內還有那麼多水汽在蒸騰,踴躍的躥往淚腺,然後再化作一陣陣鹹熱的雨滴,驅散著身邊的涼意。
不知哭了多久,感覺眼睛早就難以睜開,只知道屋內的視線暗了下來。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和小軍大吵並且分手就是在同樣寂寥的夜晚。也許這樣的晚上就是造物主精心安排的幕布,很多意想不到的鬧劇就在滿天的眼睛注視下開場落幕,而我為什麼偏偏總被選作悲情的女主角?甚至說只是他心中不夠格的配角?
忘了那一晚是怎樣度過的,由於長時間的哭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整個人軟塌塌的趴在床上,一直到東方放明。一點點晨光碟機散了夜色的詭秘,並且溫柔的撫摸著我的千瘡百孔的身體,但是我知道胸腔的左側,有一個地方正在慢慢的石化,倔強的抵抗著日光的好心撫慰。就這樣一直到白晝來襲,樓下又聽得見婚紗攝影的捲簾門升起的聲音,我卻依舊如死屍般一動不動,直到電話響起。
手機整整響了二十幾聲,我沒有理會,但是那個人依舊鍥而不捨,直到斷斷續續打了四五遍,我終於動了動胳膊,按了接聽鍵。
“您好許經理,我是想提醒您上午十點還有個重要會議,總部來的人馬上要到了,您看是您去接待還是直接我去就可以了?”原來是秘書的電話,胸腔裡那顆石頭又沉了沉,但是很快現實又慢慢注入了體內,我開始恢復了元氣。當我意識到自己還是公司的經理不能躲在這裡為兒女私情失神落魄時,終於坐起沉甸甸的身子,不顧一陣陣眩暈,努力理智的權衡著。不用照鏡子我就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狼狽成什麼樣子,起碼腫得睜不開的眼睛就不能見人,但是總部來的領導絕不能怠慢,好在他們只是來例行檢查,我便囑咐秘書先去接待自己這邊有點不舒服,並轉告莫可可負責此事後便匆匆掛了電話。隨即想了想又撥通其中一個來視察的上級的電話,裝作柔弱無力的病態聲音請了假,並讓莫可可配合他們的工作。畢竟莫可可一直用實力支援著我的工作,如今我對她已經完全信賴了。這幾個上級似乎都聽到風聲知道杜家對我的青睞,毫不難為我就答應了。掛了電話我苦笑著起床洗漱,並且處理著一晚的狼藉。並且決定今天我一定要給自己放個假好好想想我和杜瀟的事。
眼睛消腫已是下午,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回憶著與杜瀟相識的這兩年,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藥可救——都已經“三張”的人了,這點感情的糾結還把我打回了大學剛畢業時那種狼狽,可見這麼多年我在感情上都沒有什麼進步。至於杜瀟,最清楚的事實就是一直以來我都是在自作多情,他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有林紅一個人,說不定昨晚他比我還要痛苦千萬倍。仔細想想也對,似乎他一直都沒明確說過對我的感情,原以為他是沒做好準備,實際上這些全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想。想到這裡我的心又開始抽搐,一種濃濃的恨意油然而生,然而卻不是恨杜瀟,而是恨自己。是自己太過認真,曾經看了那句話“你認真你就輸了”,如今我就認真的把別人對我的好都當做了愛,求飢若渴的期盼著這就是愛情,然後奮不顧身的跳了進去,最後只能在真相大白後溺斃於自己的幻想中。
整整一天沉浸在對自己的反思中,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救自己。若說這些年真有些進步,那就是遇事後我終於能鎮靜下來理清事實。起碼現在我明白了,杜瀟不愛我,之前的那點殷勤曖昧最多出於一些好感或者某種我帶來的慰藉。我知道雖然到現在杜瀟都沒有多做什麼解釋,但他很快會告訴我他的心意,我能做的只是等他最後宣判後再定奪我的去留。一切理清楚後,我終於帶著沉重的心情在黃昏就睡去。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樣正點趕到公司。在走到大門的時候我故意放慢腳步打量這個我付諸心血的地方,真的發現我離不開這裡了。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奮鬥得來的成果,是證實我價值的第一桶金。如果真的和杜瀟因為感情上的事變作路人甲乙,我也不願捨棄這份工作。想到這裡我堅定了信心,一定要化悲憤為動力,不管和他鬧成什麼樣子,上下級總是可以做的,這份工作我不可以丟。想到這裡我不禁慶幸自己現在有一份動力和依託,不會如當年被人拋棄了就完全縮起頭來醉生夢死。
剛在辦公室坐定,電話又震動起來。一看來電竟是童翼的媽媽,我馬上接了起來。
“喂小安嗎?剛上班吧?”童媽媽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和藹,比起我媽的咄咄逼人要溫柔許多倍,但我還是習慣於老媽那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