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後生,假作真時真亦假!
奕子軒與晏卿既然早便熟識,必然瞭解晏卿為人,甚至是他的行事作風。此刻晏卿大方坦蕩地說她就是晏傾君,反而會讓他生疑!
晏傾君瞬時鬆了口氣,“她是晏傾君”,這個事實,也只有從晏卿嘴裡出來才變得讓人懷疑了。
“奕公子……”晏傾君很快地反應過來,拿出在東昭皇宮時的柔順模樣,凝望著奕子軒輕喚了一句。
對上晏傾君的眼,奕子軒顯然眼神一顫,氣息亂了幾分。
晏傾君知曉,自己的模樣聲音,與奕子軒所熟知的“晏傾君”一無二致。但,從前她喚奕子軒,要麼直接全名,要麼“子軒”,從來不會用“奕公子”。
果然,奕子軒的眉頭皺在一起,眼神迅速掠過她的臉,接著看住晏卿,微怒道:“我既然答應助你,便沒有反悔之理。前陣子你尋到一名與齊國皇帝寵愛的宮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入宮,如今又找來這女子,你是要把五國內模樣相似的女子都找齊麼?”
奕子軒怒氣愈盛,晏卿卻是一聲低笑,“聽聞師弟對傾君公主情根深種,師兄這也是一番好心……師弟當真不要她?”
奕子軒眉頭皺得更緊,面無表情地撇開眼。
“既然師弟不領情,那便罷了。”晏卿揚了揚眉頭,一手扯過晏傾君擁在懷裡轉身便走,還不忘打發道,“夜深,師弟小心出宮的路。”
晏傾君窩在晏卿懷裡,回頭瞥了一眼面色不佳的奕子軒。見他被晏卿擺了一道,她應該很是高興才是。但此時她一點愉悅感都沒有,危機過後她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被愚弄了!
自從晏卿偶爾來宜灃殿“做客”,晏傾君便尋了理由讓思甜搬出外間,在側殿給她置了間臥房。這樣她與晏卿相處起來方便得多。
兩人一入了主殿,晏傾君便甩開晏卿的手臂,擰眉微怒道:“今日奕子軒會入宮,你是知曉的?是你讓他入宮的!”
奕子軒身為東昭奕家的大公子,為自己著想為家族著想,也不會輕易以“刺客”的身份夜探祁國皇宮。他剛剛都說了“幫”晏卿,晏卿又來得如此“及時”,若說他之前不知情,她才不信!
晏卿斜眼睨著怒語相向的晏傾君,笑而不語。
“還有那下三濫的迷煙,也是你的傑作!”晏傾君越想越氣憤,明知奕子軒會過來卻不提前知會,知道她等著他過來,不會那麼容易中迷煙,知道她會出殿看到奕子軒與人打鬥,知道奕子軒會發現她,而她就無力地靠著冰冷的廊柱束手無策!
晏卿面上仍舊掛著笑,很是愉悅地欣賞晏傾君發怒的模樣,半晌,才慢悠悠地道:“看來,妹妹對奕子軒……也用情不淺啊。”
晏傾君一怔,自己的情緒……外露了。
“是啊,我的確喜歡過他。”晏傾君捋順氣息,微微一笑,往晏卿身上靠了靠,柔聲道,“怎麼,你吃醋了?”
“嗯。”晏卿誠摯而肯定地點頭。
呸!
晏傾君在心中暗罵,面上掛著笑容,蹭到晏卿胸口,仰首道:“你與我說說今日奕子軒殺的是何人,目的何在,我也會喜歡你的。”
“比喜歡奕子軒還多?”
“嗯。”晏傾君誠摯而肯定地點頭。
“可是我覺得……”晏卿笑看著晏傾君,欺近,輕聲道,“我告訴你商闕與封阮疏的過往,你會更喜歡我。”
晏傾君雙眼一亮,點頭如搗蒜,拉長了聲音道:“你都告訴我,我會更更喜歡你的。”
晏卿摟著晏傾君到榻邊,笑吟吟地道:“封阮疏生在祁國,長在商洛。七歲那年結識喬裝出遊的二皇子商闕,十四歲那年兩人私定終身。商闕還因為執意納封阮疏為正室與商洛先皇爭執,直到商洛先皇甍逝,長子繼位,才允諾這位二皇子兼大將軍,勝祁洛山一戰,便給封阮疏正室之位。”
短短的一段話,聽得晏傾君心驚肉跳。她沒心思再與晏卿笑鬧,推開他的手臂,正色道:“所以,商闕不僅認識封阮疏,還與她青梅竹馬交情頗深。”
晏卿頷首,“你還記得封阮疏是怎麼死的?”
晏傾君心中一頓,恍然道:“難怪……當時情況混亂,我穿著封阮疏的衣物,封阮疏穿著我的衣物,我與她身形又極為相似。夜色朦朧下商闕必然把她當做我,當時他喚了聲‘阮疏’……”
那時她一心想著茹鴛,哪裡會管商闕怎麼喚。只知道回頭時封佐已經中箭下馬,封阮疏決然地撲向殺手的刀口,可以說,是自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