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覺斯和方孔炤等人,也不僅僅有他們帶的儀仗、軍士,還包括了小半個滁‘州城的百姓。這個訊息幾乎在盧象升等人得知的同時,就已經開始向外傳,等他們整隊出行時,百姓們便紛紛跟著出去,要看熱鬧。
這一折騰,出城才不到一里,就看到了被押解而來的高迎祥。
到了滁‘州城附近之後,高迎祥身上的重重束縛就被解脫了些,只是以繩索背縛。他身上的甲冑倒是普通,但這種情形下依然坐得筆直,滿臉風沙磨礪之色,讓他在顧盼之間還依然有幾分威儀。
遠遠地瞧見他,盧象升向身後人問道:“可是真闖否?”
“回稟總理,正是真闖,就是他!”
他帳下自然有曾經見過高迎祥的,當下就回應道。
盧象升長舒了口氣,他此前最怕就是白高興一場,現在發覺沒有錯,這顆心算是全放了下來。
然後他就看到俞國振從家衛中出來,到了他們面前,然後翻身下馬,向著他和李覺斯抱拳行禮——kbook更新到了方孔炤面前,俞國振卻是長揖及地:“伯父,幸不辱使命,生擒闖賊回來!”
“好,好!”
方孔炤將他一把扶了起來,心裡極是歡悅,乃至溢於顏表。
不過他還有理智,沒有太過失態,拉著俞國振的胳膊,嘆息著道:“辛苦了,濟民,這全是你是功勞啊。”
“若非伯父事前指點,小侄也沒有想到銜尾追擊啊。”俞國振道。
方孔炤唯有苦笑,看了一眼盧象升,比自己年輕十歲的盧象升已經是五省軍務總理,而自己卻還在一個閒職上蹉跎,國事如此,自己不能安隱於林下,也確實需要一個機會出來施展才華!
這個後輩的情,唯有愧領了,但好在今後可以在國法允許範圍之內,為他行事提供方便,算是還他的人情。
想到這,他便沒有再說什麼。
盧象升聽得他二人對話,看著從容的俞國振,心中當真是狂喜。
在廬‘州城外柘皋河邊初見俞國振時,他就可惜,這樣的人物,不出仕實在是浪費。而現在俞國振調動千餘家丁,便打得闖賊十餘萬人沒有脾氣,雖然每次出戰都是避實就虛使用了計策,盧象升知道自己手中的天雄軍與關寧鐵騎也能做到這點,但至少比起一般的官兵要強得多了。…;這讓盧象升有些擔憂,若是俞國振有什麼不穩,那便是太阿倒持危險無比。
不過與方孔炤的幾次談話,讓他擔憂盡去,只餘欣賞。得知俞國振喜好田宅,便知道他不會象流寇一樣禍國殃民,因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知道他不出仕是方孔炤的命令,也就能理解為何俞國振不願居功,這並不是他推功以結交人心,而是對他來說功勞不如換成銀子田宅。
“濟民,做得好,少年英雄,不讓霍驃騎!”他走了過來道。
聽得他以西漢名將霍去病讚自己,而且言語之間,是真正滿含熱情,顯然當初在廬‘州的一點芥蒂,已經被他放下了。俞國振心中也是微微一熱,東林初公中,盧象升算是最為出眾的,人品能力,都值得稱讚,除了固執於黨爭之外,幾乎沒有什麼缺點。他彎腰一禮:“不敢當盧總理的盛讚,俞某受之有愧啊。”
“哪有什麼愧!”盧象升一指被縛在馬上的高迎祥:“此賊於我大明,不亞於匈奴於大漢。濟民能擒獲他,功勞自不遜於冠軍侯!”
“大明之匈奴,在東北,此等流寇,不過是盧總理兵鋒指向的狐兔。俞某是借了盧總理之勢,仰賴伯父之指點,方有此獲,非是俞某謙遜啊。”
他說大明之匈奴在東北之句,讓盧象升心中微微一動。又細思他如今口吻,狷介雖然依舊,卻不象在廬‘州城外時那般礙眼。盧象升拍了拍他的肩,正要再贊,旁邊的方孔炤卻插了一句道:“盧總理就莫要再贊他了,少年人贊得多了,免不了恃功自傲,非砥礪之道也。”
方孔炤是俞國振的長輩,他這般說,盧象升倒不好再誇,哈哈笑了笑,然後又走到高迎祥面前。
高迎祥坐在馬上,目光鷹視著他,盧象升有些不快,旁邊便有人將高迎祥從馬上扯了下來,喝道:“跪下,跪下!”
“我乃闖王,便是大明天子,我也不跪,何況一區區總理?”高迎祥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嘴唇微微下撇,顧盼周圍:“若非氣數,我打進南‘京,便也能弄個天子噹噹,誰值得我一跪?”
這種情形之下,他不下跪不求饒,倒也算是一條漢子。盧象升哼了一聲,旁邊李覺斯道:“這廝鷹視狼顧,一看便不是善類,盧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