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走。
想走?沒這麼容易!��
程宗揚一個虎躍,帶著一股風聲撲向黑衣女子。那麗人背後揹著一柄長劍,也沒有看到她如何動作,那柄劍就落入她掌中。她頭也不回地一劍刺出,長劍畫出一道曼妙的弧線,準確地擊在匕首側面,避開了它銳利無比的鋒刃。
程宗揚渾身一震,她長劍刺來的角度極為刁鑽,劍鋒交擊的剎那吸盡自己匕首上的力道,然後重新吐出,輕飄飄的長劍彷彿有千鈞之力。只一招,匕首就幾乎脫手飛出。
就這樣一阻,那麗人便借勢飛起,從龍角旁掠過。樂明珠鮫捎只披了一半,嬌叱著一掌劈出。那女子猶如一隻雪雁翩然飛開,一邊曼聲道:代我向殤侯問好。信中之約,切勿忘懷。說著身影沒入密林,消失在青山綠葉間。
程宗揚與樂明珠面面相覷,最後都長吐了一口氣。
被烈火和暴雨侵蝕過的鬼王峒滿目瘡夷,眼前到處是傾頹的岩石,曾經密佈的洞窟像被打散的積木扭曲碎裂,找不到一處完整的所在。大部分奴隸都隨著毀壞的洞窟被埋入地下,生存者又被岩漿和龍神利爪撲殺大半,最後倖存下來的不足一成。
程宗揚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喊道:誰還活著?��祁遠和小魏互相扶攜著從岩石後出來,然後是吳戰威、易彪。吳戰威和易彪傷勢最重,不過兩人底子紮實,暫時都沒有性命之憂。見到程宗揚和樂明珠相攜歸來,眾人都鬆了口氣。
祁遠叫道:程頭兒!那龍呢?��
死了!��
眾人一陣歡呼,他們看到龍神渾身浴血從天空墜下,都猜是程宗揚得了手,但那龍神威勢太盛,沒有得到確切訊息都不免心裡忐忑。程宗揚此言一出,眾人都立刻吃了定心丸。
武二郎背脊捱了龍神一擊,躺在蘇荔懷中,鼻翼微微鼓張,表情倒還是十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
小子,就你還能幹掉龍神?我呸……�說著武二郎嘴角滾出一串鮮血。
蘇荔柔聲道:別說話。
程宗揚老實答道:不是!��
樂明珠搶道:怎麼不是!就是你親手殺的!咦,凝羽姐姐!��程宗揚搶先拉住凝羽的雙手,把樂明珠擠到一邊。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過去給武二郎診治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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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羽雙手冰涼,眼神卻像溫柔的湖水,充滿笑意。她的皮甲已經卸去,腋下的箭創血跡已幹,看上去比易彪和吳戰威強些,但內傷只重不輕。
良久,程宗揚道:傷勢怎麼樣?��
還好。
這孫子能殺龍神?我武……武字倒著寫!咳咳……�
程宗揚拉著凝羽,扭頭道:二爺,你留口氣吧。嘖嘖,二爺這頭虎鬃比野豬還硬,就這麼枕在人家蘇荔族長大腿上,也不怕把人家的面板扎破了。
武二郎嘿嘿笑了兩聲,不小心牽動傷勢,又開始咳血。
程宗揚在凝羽耳邊道:你的傷勢我感覺到了。和龍神搏鬥的時候,我真氣被它逼回,才發現經絡裡有許多陰寒的雜氣到處亂撞。
凝羽一驚,傷得重嗎?��
程宗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吃了這個就好了!��程宗揚取出一顆丹藥送到凝羽嘴裡,一邊道:朱老頭身上藏的好東西,差點就讓他瞞過去了!這老傢伙,敢藏私!我饒不了他!��凝羽吞下丹藥,片刻後身體微震,立刻坐下運功。
朱老頭的東西,程宗揚當然不會替他客氣,給幾名重傷的漢子一人一顆,還剩下最後一顆,他握在手中朝遠處望去。
謝藝躺在地上,雲蒼峰在旁邊照料。看著走近的程宗揚,雲蒼峰搖了搖頭,低低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出現在謝藝胸前,貫穿了整個胸膛,幾乎能看到他背後的岩石。傷口邊緣的皮肉被閃電炙得焦黑,已經炭化,觸目驚心。謝藝的神情卻像剛剛睡醒一樣平靜,眼神從容而恬淡,看到程宗揚甚至還微微一笑。
你殺了龍神。謝藝微笑道:很好。
程宗揚努力把視線從他傷口移開,一邊拿著那枚丹藥,笑道:雨停了,雲散了,龍神死了,鬼巫王也沒了。吃了這顆藥,咱們也該回去了。
補心丹?真有趣。
程宗揚一怔,怎麼?不妥嗎?��
補心丹是黑魔海的不傳之秘。有這種丹藥的人,與黑魔海關係不淺……�
這丹藥是從朱老頭手裡搶的,朱老頭多半是從殤侯手裡得的。殤侯與黑魔海的關係,從那個黑衣女子來看確實不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