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巫王並沒有把這個北方來的好商放在眼裡,即使動起手來,還沒有放開身下的紅苗女人。程宗揚怕傷了丹宸,好幾個專門對付工二路的陰損招術都沒有施出來,沒想到丹宸會被他利用,成了一著奇兵。
如果咬的是別處,自己也就讓她咬了,可她這一口離自己的命根實在太近。
丹宸的小嘴很漂亮,讓她舔一下肯定很爽,但這要命的一口咬中,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生活就算提前結束了。
程宗揚咬牙抬起手,倒轉鋼刀,用刀柄朝丹宸擊去。如果可能,自己並不想傷害丹宸,但這會兒還有個鬼巫王在旁虎視眈眈,自己往地上一倒,渾身都是破綻。如果不擺脫這個被洗腦的女人,鬼巫王隨便一斧,就能從自己身上留下點什麼。
丹宸眼上的絲帶掉落下來,秀美的眼睛充滿憎恨地怒視著程宗揚。忽然,一隻拳頭伸來,砸在程宗揚腕上,擋住他擊向丹宸額角的刀柄。接著那個披著斗篷的男子挾起丹宸,一手掄斧劈向程宗揚胸口。
程宗揚往側方一滑,躲開巨斧,然後背脊在地上一挺,翻身躍起。
這幾下交手兩人都是以快對快,完全靠身體的反應速度。程宗揚心頭雪亮,自己是全力以赴,甚王比以往的水準更高一籌。而鬼巫王被自己連番挑動,實力頂多施展出來六成。自己趁亂都沒能佔到上風,接下來的搏殺肯定更不好過。
鬼巫王拋下巨斧,右手揮開斗篷,露出腰間一柄形質古樸的長劍。鏘的一聲,拔劍出鞘。
程宗揚提刀笑道:大人執斧的英姿大有蠻荒之氣,沒想到看家本領卻是六朝人玩的長劍。鬼巫王冷冶道:此劍名為鬼羽,飲血無數。今日能一飲天命者的鮮血,幸何如之!程宗揚心裡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覺,忽然道:你是誰?
鬼巫王挑起眉峰。
你不像南荒人。程宗揚道:或者你很早的時候在南荒以外的地方遊歷過——我還沒有聽過南荒人這樣說話的。鬼巫王冷笑道:你也不似商人。
說著一劍挑出。
勁風撲面而來,周圍的空氣一瞬間變得陰冶刺骨。程宗揚如同置身鬼域,口中充滿苦澀的味道,雙眼被勁風刺得發酸,禁不住流出眼淚。
幽幽黃泉,鬼隼剔羽。鬼巫王冰冷的聲音響起,=蘭招黃泉剔羽,可令閣下葬身黃泉:水不超生。鬼巫王一劍遞出,整個空間似乎都被劍氣撼動。穹頂的星光迅速黯淡下來,變得遙遠,身體彷彿從高處急速跌落,陷入九幽之下的黃泉。
滿眼都是望不到邊際的苦澀黃|色,程宗揚看到地獄深處,一頭鬼隼正用彎曲的利喙剔著黑鐵般的羽毛,怪眼透出毒汁般的寒芒,倏忽張開鐵翌丁。
程宗揚閉上眼睛,舌尖緊緊頂住上顎,收回左手的匕首,摸出腰側的鋼刀,然後霍然開目,雙刀斜飛而出,如同飛翔的鷹翼,擊向鬼巫王的鬼羽。
刀劍交擊的震響一連串響起。程宗揚將速度提到極限,丹田氣輪疾轉,毫不吝惜地揮灑著真氣。
這一招虎視鷹揚,程宗揚從來沒有用過,不是他想留來當壓箱底的寶貝,實在是武二爺教得不清不楚。怎麼也說下明白為什麼要功聚雙目、為什麼雙刀要由虎擊變成鷹陽。不過武二郎總算數了他一句能用上的:笨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白武族的五虎斷門刀就那十幾招,武二郎對每一招的解釋,到最後差不多都是這一句:笨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程宗揚很希望自己這個笨蛋能有命來驗證二爺的諄諄教誨。
刀劍倏然分開。鬼巫王立在祭壇上,長劍微微顫動,一滴鮮血從劍鋒淌下,在腳下光可監人的大理石上綻開一朵鮮豔的梅花。
程宗揚雙刀垂地,右臂的衣袖被劍鋒刺穿,鮮血迅速渲染出來。他模仿著武二郎的樣子,狠啐一口,乾笑道:什麼鬼巫王!實力不過如此嘛!哈哈!大笑聲中,程宗揚騰身而起,雙刀張如雁翅,猶如一頭生出雙翌一的餓虎,凌空撲向鬼巫王。
鬼巫王一劍擊出,暴暍道:天王鍛羽!刀劍相交,程宗揚如受雷殛,臂上的傷口濺出一股血箭,身體像被擲出的石頭一樣彈出,重重摔在地上。
程宗揚只覺得渾身的骨骼都在他這一記天王鍛羽下碎裂,沒有一根完整的。
他竭力撐起身體,持刀的雙手穩若磐行,不敢讓鬼巫王看出自己真正的虛實。
鬼巫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血色。程宗揚發現他確實很年輕,似乎並不比自己大多少。他雖然看著自己,眼角的餘光卻在審視著別處,眼底隱約流露出焦急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