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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屏風那頭,子青緊繃著身子,大氣也不敢出。

“我剛洗了個澡。”易燁急蹦回來,忙解釋道。

蒙唐瞥了眼他的腳,總算沒再追問下去,粗聲粗聲道:“跟趙鍾汶說,聽說束河發了水,讓他寫信回家問問。”

易燁愣了下,似懂非懂地道:“諾。”

“別說是我說的。”蒙唐冷道。

“諾。”

說罷,蒙唐似一刻都不願多留,甩上門走了。

易燁趕忙把門栓好。子青長舒口氣,卻再不敢泡下去,匆忙洗了洗便穿好襦衣出來。

“束河發了水,老大家裡頭不會是遭了水吧……”易燁自言自語,說罷又連著“呸呸呸”了幾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子青擦著溼發,顰眉不語。

次日早練,易燁儘量輕描淡寫地告訴趙鍾汶這個訊息。

“聽說束河發了水……”他見趙鍾汶目光開始發直,忙緊接著道,“我想未必是你家那段,沒那麼巧的。你若不放心,也可以寫信回家問問。”

趙鍾汶還未開口,徐大鐵在旁已急地哇哇大叫起來:“發水了,那俺娘怎麼辦?俺妹妹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俺要回家去!”小時家裡發過一次水,直淹到屋頂,他記得再清楚不過。

“鐵子,鐵子……別急!”締素強摁著他,安慰道,“束河那麼長呢,也不一定是你家那段發了水。”

徐大鐵雖是人高馬大的,話音中已隱隱有了哭腔:“要是俺家那段怎麼辦?”

“先寫信,再託人打聽著。”子青再想不出別的法子,知道趙鍾汶與徐大鐵皆是歸心似箭,可身在軍中,又豈能回得去。

趙鍾汶腦子亂糟糟的,一會兒想著娘,一會兒想著梅芝,一會兒想著地裡頭的莊稼,一會兒又想到爹爹的墳……

“老大,信我來替你們寫。”易燁已經替他想好了,“眼下不是初一,咱們也等不到那時候,我們得想法子到城裡託人送信才行。”

“初一、十五的外出都被禁了。”締素急道,“這可怎麼辦?”

易燁與子青對視一眼,兩人其實昨夜便已商量過,想要把這信最快送出去,又不違反軍規,只怕還得去找蒙唐。

只是讓趙鍾汶去找蒙唐,卻不知他願不願意。

正在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趙鍾汶出聲道:“我去找曲長,請他幫忙。”

締素不抱希望:“曲長也出不去啊。”眼下營中一片厲兵粟馬,這個時候,又怎得會有人敢提額外請求。“對了,可以去找魏進京,他那裡是伙頭軍,常有人進進出出,送封信出去應該不難。”他突然想到。

“你瘋了,私自傳遞信牘,被抓到便以洩露軍機論處,按律當斬。”易燁一口否決

締素摸摸後脖子:“……不至於吧。”

“總不至於連信都送不出去,”趙鍾汶咬了咬牙,“實在不行,我就去找蒙校尉。”

締素跳起來反對:“老大,你別忘了他平常都是怎麼整我們的,他才不會幫你的,說不定他一轉臉就把信給扔河裡頭去。”

“不至於,不至於……”易燁一把把締素丟後頭去,“我倒覺得蒙校尉面冷心熱,應該會幫這個忙。”他給子青打眼色。

子青會意,附和道:“是啊。”

“他面熱心冷?!”締素還非得擠上來插口:“你們忘了我們在校場上跑得累死累活的時候了,我看他是鐵打的漢子鐵打的心,找他,那不是自己找罵去嗎。老大,你千萬別去!”

趙鍾汶皺著眉頭不說話。

被締素說的有些急了,易燁瞪他一眼,道:“你不懂就別瞎說!蒙校尉若是那種人,他何必特地跑來告訴我們束河……”

“哥……”子青想攔他,可已經來不及。

趙鍾汶緊盯著易燁,慢慢問道:“是蒙唐特地告訴你的?”

已然說漏嘴,自是後悔也來不及,易燁只得點頭承認道:“是,他昨夜裡特地過來說的,讓我告訴你。我想,你們畢竟是同鄉,這點情誼他還是有的。”

“他可還說了別的話??”趙鍾汶問道。

易燁搖搖頭,如實道:“那倒沒有了,他只讓我們別告訴你,說完就走了。”

趙鍾汶立在當地若有所思,良久,臉上擠出一絲笑來,勉強道:“蒙校尉體恤士卒,我該謝謝他才對。”

一干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道該說什麼。

唯徐大鐵沒啥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