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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欠債,多少錢兩?”李敢忙道,“……不管多少,我這裡總能給你湊出來。”

“是人情債。”

子青淡淡一笑。

人情債又如何能用錢兩還清,李敢語塞片刻,仍是不甘心道:“沒有別的法子麼?非得留在軍中?”

“嗯。”

深知子青性情與其父如出一轍,只要是扛上肩頭的事情,便是被壓得寸步難行,也會緊咬牙關撐下去。李敢瞧著她平靜無波的側面,知道再勸也無用,遂道:“如果出了什麼狀況,你就說是我的親戚,大概霍將軍還會賣我幾分薄面,不管什麼事,都讓我來扛。”

子青只淡淡一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道:“我知道。”

35第十四章故人(上)

兩人策馬回虎威營,尚未進營門,便已聽見裡面人聲鼎沸,喧囂塵上。待進了營中,才看見不遠處士卒們圍出一方鞠城,內中人影身手矯健,跳躍騰挪,入水蛟龍一般。

“聽說霍將軍是蹴鞠好手,在京城便是出了名的,”李敢望過去,笑道,“沒想到他的軍中還有這麼大的癮頭。”

子青對此不甚感興趣,對於在營中蹴鞠更是不能苟同,當下只是淡淡掃了眼,便轉朝李敢道:“想來將軍應無事吩咐,我得回振武營去了,就此別過。”

李敢搶先一步拉住她的馬韁,柔聲道:“我明日便走了,日後你又不願見我,就且再陪我些時候吧。”一路過來,他心中早已一番計較,子青素來實心眼,說不見他定是當真的話。可他現下知道了她的下落,來日方長,必可以慢慢勸得她回心轉意,實在犯不上此時與她硬撼。

他這般軟語相求,子青本就是軟心腸,聽他說得懇切,著實無法狠下心斷然回絕,當下只得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權當是答應了。

忽得一物夾帶著呼呼風聲自鞠城內破空而來,李敢因是背對鞠城,僅聽見風聲,不明其物,幾乎是不假思索伸臂將子青摟入懷中,帶著她避開。

待躲開後,李敢定睛望去,才看清此物原是個鞠球,再轉頭望去——鞠城之中,霍去病頭戴無幘緇布冠,身著素色冰紈褠衣,正接過軍士遞過的羊皮囊,仰頭飲水,雙目饒有興趣地瞧著他們……

其他士卒皆循著將軍目光望過來,見李敢二人狀況,或起噓聲,或吹口哨,皆是滿臉曖昧的表情。

子青臉色不甚自在,自李敢懷中掙脫出來,也不說話。李敢此時方覺不妥,尷尬一笑,訕訕向她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是球……”

他話未說完,便被鞠城內的霍去病打斷。

“你們倆,過來過來!”霍去病順手將羊皮囊高高拋還軍士,朝李敢招手喚道,似乎覺得他二人好玩,眼神中透著些許逗弄之意。

將軍命令,李敢子青兩人皆無法違抗,明明知道多半是要被霍去病嘲弄,仍是得硬著頭皮依命過去。

“卑職參見將軍。”

行至霍去病跟前,不管周遭士卒目光如何異樣,子青只做視而不見,規矩行禮。

李敢也依品階向霍去病見禮。

霍去病嘿嘿笑了笑,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溜了個來回,笑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不在隴西多逛一會兒?”

“早些趕回來,因為午後就得啟程回去,”李敢答了兩句,便不由自主側頭去看子青,後者低眉垂眼,默不作聲地看著地上沙礫。

自他見到子青開始,心思與眼神就獨獨在這少年身上,幾乎是一刻不離。霍去病原還有些詫異,直至剛剛看見李敢抱住子青,方才恍然大悟——李廣家風正派,對子孫管教甚嚴,怎麼也沒料到李敢竟有男風之好。

再看子青,長得雖瘦了些,曬得黑了些,臉皮子倒還算嫩,生得也頗清秀。若非見過他擲長戟的那個生猛勁,讓人誤當成女娃也是有可能的,倒難怪李敢對他念念不忘,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如此也好,他一直希望能將李敢招攬過來,現下有了子青,不用他勸著,李敢自己就會想要過來,成算要大得多。

冠軍侯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作響,面上笑意愈濃。

“脫衣袍,下來蹴鞠!”他往前踏一步,毫無預兆而自然而然地攬上子青的肩膀,笑出一副心無掛礙的模樣,朝李敢道,“在京城就聽人說起李三公子腳法甚佳,可惜一直也沒機會和你切磋一番。”

驟然被他攬住,子青背脊僵硬,渾身汗毛豎起。畢竟男女有別,她雖生在軍中,但一直避免與人有過近的肢體接觸,此時與他挨著如此之近,偏偏又不能明目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