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別…討厭我。”

利用也好，什麼也罷，就這樣就很好了，別阻止他與哥哥在一起，他會永遠配合李思做一個乖孩子，成為她想做人上人的籌碼。

喉嚨動了動，她只覺得嗓子眼有些刺痛，胸悶像是鬱了一口氣，不是對夏枝的，而是對自己的。

她一直都不是一個好母親，她自己是知道的。

當初，因為忍受不了他父親的毆打，她丟下了只有五六歲的小夏枝，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異鄉之路。

而火災那天，她其實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回到了這座城市，恰好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她不得不去看一眼，沒想到這一眼，孩子就交回到她手中。

在出租屋，和孩子大眼瞪小眼的兩天，她已經無法適應帶孩子的生活，而且，她回來，原本是要回孃家拿戶口本和未婚夫結婚的，被這麼一弄，未婚夫得知她結過婚還生過孩子，一氣之下直接甩了她走了。

她花了兩年時間，才拿下的富二代，就這麼沒了。

她怎麼能甘心，她怎麼能不恨這個累贅。

原本她想直接將他送去福利院的，不知是誰將他們家的事發到了網上，被家暴的女人，火災倖存的小孩，姍姍來遲淚流滿面的母親，頓時成了輿論的焦點，不少人開始給他們捐款，甚至承諾負會擔夏枝的全部治療費和生活費。

這讓李思重新燃起了希望，收到的善款過多，漸漸地，這孩子她就留下來了。

慢慢的，她也察覺到了這孩子的非同常人的異常，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為了省事，也為了繼續消消停停拿著補助，她直接讓夏枝休學，甚至一直沒在讓他再復學，甚至切斷了他與外界的所有聯絡。

唯一值得提的事，也就是她管了他一日三餐，沒有對他向他父親那樣，日常打罵。

她對這孩子，一邊愧疚著日常對他照顧有加，一邊利用著，不許他外出和上學。

僵硬的抬了抬手，一開口竟是忍不住的哽咽，“是媽媽……對不起你。”

夏枝仰頭，主動蹭著她的掌心，“媽媽，我順從了你這麼多年，你就同意我這一次，好不好？”

眸子蒙上一層晦暗，擁抱的手似是要扣進李思的皮肉，身子一怔，李思微微張開口。

原來，他不是在跟自己協商，而是在威脅她。

利用。

她何嘗不是夏枝的利用工具。

夏枝貼近她的耳畔，用著輕柔只有彼此能聽到，卻格外滲人的語氣道：“媽媽，我們這是在彼此成就啊，你難道不想安安穩穩的做闊太太嗎？只要我能留在哥哥身邊，你永遠都可以坐穩這個位置。”

不做母親，也可以做丈母孃。

夏枝覺得自己真是體貼極了。

木訥的點點頭，李思轉頭，看向裴恆。

在裴恆不敢置信的神態下，顫抖著唇瓣道：“只要小枝幸福，我這個當媽的，就滿足了。”

夏枝內心冷哼，瞧，每個人都是絕佳的表演者。

“思思你……”裴恆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視線來回在屋內的三個人身上掃視，只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個瘋子。

“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他搖頭重複著，“你們的心理都是病態的。”

裴玉卻道：“父親，我和枝枝是正常戀愛不是嗎，彼此喜歡的人，是從來不在意對方是何種身份，你和母親，不是兄m嗎？”

裴恆倏地瞪大眸子，“你，你怎麼會知道？”

“不。”似是又想到什麼，他急著解釋，“你媽媽才是裴家真正的孩子，我只是裴家領養的孩子，這並不能算……”

話音戛然，再抬眸，兩人都是一臉笑意，淡淡的看著他。

這種氛圍，壓抑極了。

他甚至覺得，此刻他不在陽間，而在接受地獄的審判。

他們的眼神都是那般恐怖。

“好吧。”他最終妥協了，“我會和你李阿姨離婚。”

李思眸光閃淚，咬唇止不住的哽咽，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小枝是她的兒子，到底她是心疼的。

這孩子怎麼成了如今這樣？

怎麼就被自己養成了一個怪胎。

但，不可否認，兩個小瘋子在一起，意外的合拍。

兩人失魂落魄的離開。

夏枝咧唇輕笑，“哥哥，我把你拉下神壇了呢，以後，你若是後悔，也回不了頭了。”

裴玉坐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