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專門拿來試探黃芩。沒想到一試便中,令他好不開心。
黃芩瞧了他的反應,心下一陣懊惱,知道他不過是蒙中的,自己上當了。
韓若壁見狀,笑道:“你別惱,我這麼說並非全是瞎猜,而是有一定根據的。”
黃芩道:“什麼根據?”
韓若壁道:“根據你對這趟貨發生興趣的原因。”
黃芩將信將疑道:“說來聽聽。”
韓若壁道:“讓跑來關外查案的黃捕頭感興趣的,只能是要查的案子。原先你並無意於這趟貨,可一聽說這趟貨是從京城運來的買賣,又得知裝的都是極重的東西后,才來了興趣。那麼,你的案子勢必與拿來買賣的、極重的貨物有關。”
黃芩聽他分析得在理,點了點頭。
韓若壁接著道:“一般生意人帶的貨,能有那麼重的,不是‘紅貨’,就該是各類鐵器……”
黃芩立即打斷他道:“胡說!向關外倒賣銅、鐵、兵器一類的,朝廷抓到就是殺頭,一般生意人有幾個敢做這種掉腦袋的買賣。”
韓若壁哈哈大笑道:“黃捕頭,你們官府中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們訊息靈通的小老百姓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見黃芩的表情象是真不知道,他道:“難怪有人說,我朝素來瞞上不瞞下,瞞裡不瞞外,今日看來倒有幾分可信了。”
黃芩問道:“瞞的什麼?”
韓若壁笑道:“你既然不瞭解這些,想必是第一次出關了。”
黃芩坦率地點頭道:“正是第一次。”
韓若壁道:“那就怪不得了。這樣吧,我好心說與你聽聽。”
他清了清嗓子,道:“雖說外賣銅、鐵、兵器等是殺頭的大罪,可與其高風險相當的,還有高利潤。另外,朝廷的關口對商人們的貨物進出,查驗的也不是很嚴。有了利益誘惑,加上明擺著的漏洞,這關內、關外跑生意的,十個裡面倒有三個,都要私挾這類東西出去倒賣。”
黃芩聽言,沉思了半晌道:“竟有這麼多?能賣到哪兒去?”
韓若壁道:“當然是賣給胡人。關外的胡人注重武力,自然喜歡刀劍槍棒什麼的。若非這些天風雪阻路,過來的商隊太少,你也不會只瞧見‘威武行’那一隊人。”
黃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說了一陣子下來,韓若壁但覺說的渴了,伸手笑道:“拿你的水來喝。”
瞧他馬背左側掛了個裝的鼓鼓的水袋,黃芩道:“怎不喝你自己的?”
韓若壁回身,拾起馬背右側掛著的癟癟的空水袋,搖了搖,無奈道:“水已被我喝完了,另一袋備的是酒,解不得渴。”
黃芩只得解下自己的水袋,擲將過去。
韓若壁接過,一口氣喝了個滿足,之後懶得塞上塞子,一邊就這麼敞著口,遞迴給黃芩,一邊道:“其實一般的武器什麼的,還不是最好賣的。”
從客棧出來後,黃芩就不曾喝過水,到這時正覺有些渴了,又見接過的水袋開著口,毫不在意地直接喝了幾口,同時問道:“哦?那最好賣的是什麼?”
韓若壁一臉微笑地注意到黃芩的雙唇,正壓在自己嘴唇壓過的水袋口上,心中竊笑道:真該故意留些口水在上面,等他喝過,也好問他介意不介意,揶揄戲弄一番。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未免流於無聊,他忙拉回思緒,嘴上答道:“最好賣的自然是軍器嘍,象什麼繡春刀、龍紋腰刀、弓、弩等等。那些個商人幾乎都喜歡找來這類東西,夾帶在自己的貨物裡,運出關外,到專門的黑市上去賣。”
黃芩邊收了水袋,邊搖頭道:“不可能。若真象你所說,十個裡面倒有三個商人要做軍器的買賣,大明的軍庫不早被掏空了,哪還有的剩餘供給邊關疆場上的將士。”
韓若壁擺手嘲笑黃芩,道:“切,真正的軍器哪有人能搞到手?就算有本事搞到,恐怕也是軍庫裡荒廢不用,恨不能拿出去丟掉的老掉牙、無用貨,那樣陳舊不堪的賣相,又如何能賣得好價錢?”
聽到了自己不瞭解的資訊,黃芩立即來了興致,追問道:“既然這樣,市面上的軍器都是哪兒來的?”
韓若壁答道:“當然是人做的。知道軍器好賣,越來越多的民間鑄造作坊,便私下裡仿製起軍器來。民間做出的軍器,在用途方面,雖不及真的軍器的十分之一,但外表總能有七八分相似,拿來唬唬胡人,綽綽有餘了。目前,坊間此種造假風氣委實盛行得很。”
黃芩陷入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