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危險迫近時,他就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呼………”的一聲,那火團猛得,暴亮了一瞬!
此時此刻,院內的所有打手都正在目不轉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火團。
這一下激亮,令他們彷彿身置白晝。
但下一刻,就是一片深深的黑暗。
火團衝破白霧,向北方的天際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
火堆滅了!
驟然間的明暗交錯,使得人眼的反應在短時間內變得無比遲鈍。
黃芩知道,這一定是韓若壁搞的鬼……他的道術最擅長這個。
元幸聲音顫抖,道:“鬼火走了,快些把火生起來!”
受了一驚的四個打手極懼這曖昧不清的黑夜,爭先恐後地紛擁至火堆邊,升起火來。
不及多想,趁著這大好時機,黃芩一陣風般掠到院內的一輛騾車上,快速檢查起貨箱來。
可是,他失望地發現,‘威武行’的貨箱就如同銅牆鐵壁,如不是驚天動地,破斧沉舟的破壞,是決計打不開的。
黃芩知道開箱無望,便抬起一隻貨箱的箱角,掂了掂,又仔細嗅了嗅。
接著,他對第二隻貨箱做了同樣的事。
當他查到第三隻時,客棧內突然傳來一聲呼喝:“火怎麼滅了?!”
隨後,一個人只披了衣袍,虎步生風地從裡面奔了出來。
未等別人回答,他見院內四人都在擺弄火堆,便氣惱呵斥道:“都回去看貨!我另叫兄弟起來生火!”
此人正是這趟貨的大掌櫃孫有度。
元幸忙上前稟報道:“剛才……來了鬼火。”
孫有度罵道:“膿包!都讓豬油蒙了心了?!別說來的是鬼火,就是鬼,你們也得給我守在貨邊上!”
他這話一出,那四人立刻箭步往騾車而去。
孫有度轉身進屋,去叫醒其他打手,令他們出來,把火堆重新生起來。
老王和另一個打手回到負責的位置上剛剛站定,就感覺腦後有風一刮而過。他急忙轉身,也說不準是不是真看到了什麼,就感覺黑暗裡有條影子一閃而過,投入院外去了。
老王“嗆”地一聲,抽出鋼刀,警惕道:“有人?!”
另一個打手取笑他道:“我怎的沒瞧見?你別是給剛才的鬼火嚇哆嗦了吧。”
老王呆了呆,又到車上檢視了一下貨箱,沒發現有什麼特別,於是下來衝那名打手道:“可能一路沒睡得圓滿覺,眼花了吧。”
那名打手錶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再熬一會兒,就快換班了。”
老王瞧見的那條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黃芩。
黃芩悄然潛回屋內,沒見著韓若壁,心道:怕是回去睡了,只等明日再和他計較。
不多時,他自管自地睡去了。
事實上,此刻,韓若壁正在星空一片蒼茫,前路漆黑不見的戈壁野地裡,十分辛苦地長奔著。
在他前面十丈開外,另有四個黑影也在飛奔。
他們就是韓若壁的目標。
韓若壁的輕功絕頂,豈是一般高手可以匹敵的?是以,那四人並沒發現被人尾隨了,而是頭也不回地奔跑著,似乎急著要到什麼地方。
他們沒本事發現韓若壁。
但韓若壁發現他們,也純屬巧合。
這樣的大風天,黑瞎地,即使目力、耳力好到極致,也不可能發現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地潛伏著的人。
武功高如韓若壁也不能。
所以,之前,韓若壁打從心眼裡沒料到,會突然發現這麼四個人。
他哪裡想得到,剛才自己那個小小的鬼花樣不但嚇倒了‘威武行’的打手,居然還出其不意地驚出了身側十幾丈開外的一聲輕呼。
那時,由於這聲輕呼太低微,而且隱於風中,就連發出輕呼之人自己都沒怎麼在意。可是,同樣躲在沙蒿地裡,正在施法作怪的韓若壁,卻真真切切地聽到了,也注意到了。
‘有人?’韓若壁心中一凜。
隨及,他透過辨別聲音發出的方向,迅速找到了聲音起處,就在雖與自己相隔較遠,但同在一片沙蒿地裡的某處。
一發現此種情況,韓若壁便一動不動地呆在原地,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塊地方。
‘潛伏在那裡,能做什麼?是誰?’韓若壁不禁自問。
直到不遠處客棧的火堆重新雄雄燃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