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掌,卻是掌掌劈空,成了名副其實的劈空掌。
黃芩一邊閃躲自如,一邊嘖嘖嘆道:“好厲害的掌力!我倒想瞧瞧你能連劈多少掌。等你真力耗盡時,再嚐嚐我的苦惱拳也不遲。”
又是十幾掌拍出後,鬼手虛無終於停下手,胸口起伏不已。
正如黃芩所說,此種掌法隔空傷人,極耗真力,就算是絕世高手,也不可能連續不斷地發掌。一般高手能接連出個三四掌就不錯了,而鬼手虛無功力精湛,大概可發二三十掌,但以黃芩的身法,終究會令得她內力耗盡,到那時,強如鬼手虛無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正在鬼手虛無進退兩難之際,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哀嘆道:“小妹,我們認栽吧,只剩你一人恐非他的對手。”她轉頭看去,見黃泉無常已掙扎著爬起身來。
原來,剛才黃芩雖以一陣雨點般的拳頭打倒了黃泉無常,但拳頭上用的都是外家氣力,並無足以傷及內腑的毒招狠手,是以,黃泉無常的內臟不曾受傷移位,筋骨也沒被打碎,受的全只是皮外傷。這類傷對似他們一樣的內家高手來說,並無大礙。
黃泉無常再笨也知道是黃芩手下留情所致。他並非不識好歹之人,心中自是暗含感激,另外又念及自己短時間內已無再戰之力,擔心鬼手虛無也捱上這麼一頓飽打,失盡顏面,故此出言相阻。
鬼手虛無知道黃泉無常所言非虛,但她對自己掌上功力向來自負得很,要她向只是憑藉身法靈活,而迫得自己無計可施的對手認輸,實在心有不甘。
她對黃芩恨恨道:“你不過身法滑溜,若不敢與我對上一掌,怎能令我心服?”
黃芩搖頭笑道:“貓竄、狗閃、兔滾、鷹翻、松子靈、細胸巧、鷂子翻身,金雕獸爪,這八形是捕快營的基本功夫,不練得滾瓜爛熟,就得挨教官的鞭子。身法靈活難道就不算武功的一部分嗎?若依你的說法,比武豈非等同於比力氣?”
鬼手虛無被他這番話堵得一陣窩心,無言反駁。
轉念,黃芩又道:“不過,與你對上一掌也無不可,”言至此處,他目光深邃瞧向對方,緩緩道:“但是,你須得出右掌才可。”
包括曾在茶棚外偷窺的重闊海,在場人大多知道鬼手虛無的左手色澤墨綠,上面似有鱗片,是真正的鬼手,右手卻無甚特別。所以,除了那名葛衣人不明所以外,其他幾人都認定黃芩有此一言是怕了那隻鬼手,不敢硬接鬼手虛無的高明掌力。
鬼手虛無聞言,笑道:“無妨,有本事你就接我右手一掌吧!”她的笑聲難聽之極,也不知是喜是怒,想必和其他人一樣看扁了黃芩。
笑畢,鬼手虛無緩緩從衣袖中伸出了那隻瑩白如玉的右掌。
黃芩鬆開苦惱拳,也伸出右掌,五指張開呈蒲扇狀,道:“好,此番我就見識一下‘白蓮印心手’究竟有何等神通。”
他此話一出,鬼手虛無全身大震,口中驚道:“你怎會知道‘白蓮印心手’之名?!”
黃芩微微一笑道:“‘白蓮印心手’,又叫‘百鍊印心手’,意思是練到高深之處,肉掌可化百鍊精鋼。我不但知道這個,還知道你的左手因為功力不足,所以才會呈現如今的怪模樣。至於你的右手,功力反倒精深許多,所以才能瑩白如玉。“
鬼手虛無聞言不禁後退了一步。
黃芩又道:“聽說習練‘白蓮印心手’之人發功時,掌心若能印現出一朵清晰完整的蓮花圖,才算是練到家了。不知你的右手有無此等功力,能讓我一飽眼福?”
鬼手虛無慘聲嘆道:“真要練到那等境界,則可金剛不壞,斷金切玉,無堅不摧,天下無敵。”
黃芩忽然長笑一聲,道:“我卻不這麼認為。別說單你這功夫,任何功夫縱是練到十成,也不會天下無敵。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
在一片黑紗後,鬼手虛無定定地瞧著黃芩的雙目。
從那雙眸子中,她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堅定和自信。突然間,她只覺心灰意冷,對自己的‘白蓮印心’手再無半點把握了。
鬼手虛無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我和雲哥兩人合力還戰不下你一人,又哪還有臉面再繼續糾纏不休。”
轉身,她止了戰意,垂頭喪氣地扶著黃泉無常,退出場外。
黃泉無常勉強挺直腰,向黃芩施了一禮,道:“黃捕頭手下留情,小老兒心領身受了。今日技不如人,這頓拳頭只好暫且記下,日後免不得再向黃捕頭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