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縣衙裡的縣太爺,一般新任縣太爺要麼是新科進士,要麼就是從其他地方調任過來的,又或者是有錢人捐的官。
縣太爺可以調來調去的,但是縣衙裡的師爺和衙役卻都跟鐵打的一樣。
所謂流水的縣太爺,鐵打的師爺。
很多縣太爺赴任初來乍到還會反過來被師爺刁難,這個太正常不過了。
至於這些事情方木匠是怎麼知道的?
老百姓可不傻,人傳人,傳的很快的。
陸寧搖頭說:“當然不是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保長雖然是朝廷不入流的官,連個品階都沒有,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把手,他好與不好,直接關係到整個青牛鎮。
很顯然,現在的保長已經是強取豪奪的了,別說是為老百姓解決實事了,不來魚肉百姓就已經是我們的幸運了。
現在新法剛實施,他還有所收斂,將來呢?
我們能容忍他繼續留在保長的位子上,然後他的後代繼續奴役我們的後代嗎?”
方木匠被陸寧說的一愣一愣的,很恐慌。
他不過是個木匠,一心只想好好做好木工,混一口飯吃,娶上一房媳婦生個兒子就好了。
誰敢想那麼多啊?
陸寧看到方木匠面上的不自然,突然笑了起來說:
“不過這些你都不用操心,你只管幹你的活兒就成了。
雖然現在你不在鎮上幹活,可到底還是有木工活要乾的。
你可以先準備著抽水車的材料以及那些農具的材料,把材料準備好,等需要的時候一組裝就成了。”
方木匠眼睛一亮,他竟然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準備好的材料也方便運輸,到時候我會想辦法把這些農具給賣出去,不過你一個人到底還是人力單薄了一些,不如收兩個徒弟,一來可以給你打下手,二來也可以照顧你的日常起居。”
方木匠認真點頭,同時也放下心來了。
少爺既然跟他說起了收徒的事,那就證明他有辦法讓他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前,不用這樣躲躲藏藏的了。
“此事急不得,隨緣。”
陸寧點頭,當然知道這時代的收徒跟現代意義上的老師和學生不是一碼事。
他們這個年代收徒,那就是跟自己親兒子沒什麼兩樣的了,所謂天地君親師,這個師跟親爹地位相差無幾。
只不過方木匠眼下還是的藏好了,至少要等到劉保長領盒飯之後再說了。
要不然,他也不安生啊,萬一被引薦給了朝廷,進了工部,那他不都白忙活了嗎?
陸寧想了想,還是決定探探方木匠的口風問:“如果有個機會能進工部,你有沒有興趣?”
方木匠一聽工部,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連連擺手道:“不去。”
陸寧詫異地看向他問:“工部……”
“少爺莫要再提此事。”方木匠面色不好。
陸寧連忙應下。
方木匠見他這樣,不由的緩了語氣,將他不願意進工部的原因說了出來。
他說進了工部一輩子就出不來了,尤其是軍工,更出不來了。
不僅一輩子會老死在那裡,還要掏空他所有的智慧。
他爺爺從前就是從工部逃走的,背井離鄉來到了清陽郡,後來又躲到了青牛鎮上來。
這事實讓陸寧大為震驚。
不過也不是很難想象,只是太苦了這些人。
在方木匠這裡逗留了一會兒之後,陸寧回家把剩下那五斤肉連同五十斤大米放在太平車上,一起推到了柳家。
鶯歌見陸寧竟然帶著這麼多東西過來,又是心疼,又是高興。
柳父出去幹活了,餘氏在家裡做針線。
她自然也看到了陸寧提過來的肉,連忙起身說:“少爺,你怎麼還買了這麼多東西?”
陸寧笑的開心說:“嬸子,我和爺爺天天都吃你們家的飯,買點東西是應該的。”
餘氏說:“老爺和太太對我們有恩,我們應該報答少爺的。
只是少爺現在處處都要用錢,怎麼能把錢給亂花了?”
陸寧說:“放心,以後我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於是看到他這樣,自動腦補他是苦中作樂,心疼的眼圈都紅了。
等到鶯歌看到布袋了全都是大米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住了。
“怎麼了?”陸寧過來準備幫忙